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衆人,此刻做鸟兽散,争相向院子外逃命,大蛇几个蛇形,立刻吞吃几人,可怜还没发出尖叫,就化作巨蛇腹中餐食。
有些跑不动的,直接挥舞手中的火把抵抗,被大蛇一个鼻息喷熄,啊呜一声,又是一口吞下。
。。。。。。
大蛇跟着土匪们在村中游走,一口一个,边吃边吐骨头和衣物,很快越吃身体越大,渐渐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时,原本热闹的小院已经安静下来,熏得乌黑的房中走出两人。
正是季明礼和骁奇。
他们身後,还跟着一个老妇和一个孩童。
那老妇已经吓得眼神涣散,呆呆愣愣。那小孩扯着她衣襟,在院中扫视一圈,看到地上趴着的一个人,立刻扑了上去,“爷爷!”
季明礼看着满地狼藉,再看看跪在老头旁边嚎叫的小孩,心中五味杂陈。
刚才,在屋中,那些贼匪叫嚣着往火中投放曼陀罗之时,骁奇问他:“夫人,你的慈悲心能喂饱他们吗?”
他不是没听出骁奇言语中的嘲讽,如果他此刻对这些人生出怜悯之心,那对已经被害的过路之人和以後路人,又是何其残忍。
不该动的恻隐之心不要动,他在这件事上吃过大亏,断不敢再犯!
他上前一步,一把掀过老头身体,往鼻息一探,还有呼吸。
“夫人这是要救他?”骁奇把玩着胸前垂下的头发,慢悠悠地道:“人肉吃多了,救不活啦。”
季明礼自然知道这个,他常年驻守边关,见过太多饥饿灾荒战乱之年,人吃人。
人不能吃人,除了世俗伦理道德和敬畏之心,还有,吃人会得的一种病。
初时头疼易怒无法入眠,中期肌肉不自主抽搐丶走路摇晃丶意识混乱,後期六亲不认丶无法进食。
这老头,怕是中期之症,那老妇人亦是如此。
季明礼将小孩拉到一旁,从怀中摸出匕首,要给这老头一个痛快。
突然,那小孩猛地往他身上一扑,张口咬在季明礼手腕。
季明礼刚要去扭那小孩脖颈将他扯开,只见白光一闪,那小孩脑袋如刀切菜瓜,咚的一声掉到地上。
腥热的血柱自脖颈飞溅喷射而出,季明礼闪避不及,溅了满手。
“你做什麽!”
季明礼厉声道。
骁奇收了手中的一把柳叶刀,左右看了看,嫌弃地扔到一旁,道:“他咬你,你没看到?”
“他只是个孩子,何至于此?”
骁奇冷哼一声,道:“可这个孩子,他也想吃你的肉。不知夫人可愿割肉喂他?”
季明礼:“。。。。。。”
骁奇的话,让他想起几个月前,也有人问过他同样的话,“吕参将,放那些鞑靼妇孺进来,你能保证他们之中没有奸细丶贼人?边防事大,你如何担当的起?!”
他当时只觉那些妇孺可怜,执意放人,结果。。。。。。
如今情景重现,他居然再次犯错。
季明礼咬牙站起,将那小孩脑袋和身体摆放在一处,对着骁奇道:“骁护法说的是,是我糊涂了。”
这时,那地上的老头已经醒了过来,看到自己孙子被杀,悲痛大哭,“你杀了我孙子!你们这些杀人凶手,不得好死,啊丶丶丶丶,我的孙子,我绝了後了,我要杀了你们!!”
他趴在地上挣扎半日,也没撑起身子,再次跌回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