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由分说地介入,实际上还是把他当需要看顾和掌控的对象。
和从前一模一样。
许青禾又想到自己做的那个梦,原来不仅能照见过去,还带预知功能,这不,陆晚亭又来管他了。
他越想越生气。
陆晚亭将用荷叶包好的茶叶蛋递给对面一位大爷,回过头来,见许青禾白皙的脸颊上脏了一块,顺手用指节给他蹭干净了。
“沾灰了。”
像是被火星子烫到一样,许青禾偏头躲开,连带着身子都往旁边侧了侧,一句话也没说。
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他彻底闷了声。
前男友递过来铜板,他接;前男友问他要不要喝水,他摇头;前男友与他搭话,他从鼻子里“嗯”一声,一双大眼睛只盯着来往食客,就是不去瞧陆晚亭。
闷闷的气生着,不大,但很明显。
陆晚亭看着他抿紧的唇线,心下了然,有些无奈,手上动作不停,默默将摊子上的大部分活计都揽了过去。
许青禾这头心里在下小雨,另一边,摊上的茶叶蛋却是卖得红红火火。
放了咸话梅的茶卤汤虽不至于让茶叶蛋味道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有那股淡淡清酸的滋味加入,茶叶蛋回味更久了,不仅有卤香茶香,还带上了话梅香气。
这点小小的变化让食客们极喜欢,没过多久,篮子里便只剩下四五枚蛋了。
便在此时,陈望带着小虎子赶了过来。
他远远就瞧见许青禾那方小摊,脚步不由加快,谁知凑近後才发现陆晚亭竟然也在。
他今天怎麽也来了?
陈望心头莫名生出一股不快,脚步也随之慢了下来,还没厘清陆晚亭为何突然出现在此,身旁的弟弟已像只撒欢小狗似的蹿了出去。
“好香!就剩四枚蛋了,哥咱们来得真是时候!”
小虎子对许青禾道:“小叔夫,这些我全要了!”
许青禾对这个忘了带钱回去搬救兵的小虎子很是印象深刻,笑着应声,利落地开始打包。
陈望走上前,目光在许青禾含笑的脸庞上转了转,又看到一旁面色沉静的陆晚亭,原本想好的寒暄说辞卡在嗓子眼里,好半天只挤出一句“麻烦了”。
倒是许青禾,一边将荷叶包递给小虎子,一边自然地同这兄弟俩搭话:“今日的茶卤汤里放了话梅,滋味和之前的不大一样,若吃着好,下次再来。”
陈望笑了笑,连忙说好。
他还想顺着话头再多说两句,站在对面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晚亭忽然擡手,替许青禾挡了挡自上方倾洒下来的阳光。
“日头大了,该回了。”
这话是对许青禾说的,但听起来更像是在对其他人宣告逐客令。
许青禾的气头还没散,闻言不大情愿地说:“急什麽。”
连这都要管着他!
陆晚亭却不等他反应,自然地从他手中接过收拾东西的活计,目光淡淡扫过对面的陈望。
“我们先回了,告辞。”
看着陆晚亭强硬的姿态,还有许青禾略显不快的模样,陈望眼神复杂了一瞬,还是挤出笑来。
“许郎君慢走啊。”
陆晚亭和许青禾离开没多久,他拉着还在沉浸式回味蛋香的弟弟也走了。
还没到家门,小虎子便迫不及待剥开茶叶蛋,弄得满手都是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