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是喜欢和弟弟呆在一起的,因为在他那里能让自己的内心感觉到安宁。
不巧的是,这次没见到缘一,反而看到了一个偷懒的小侍女。
继国岩胜判断出屋子里应当没有人,他本就是偷偷跑过来的,自然也不会花时间在这里等缘一,更何况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应该把食物交给这个新来的侍女,然后离开。
于是,他板着脸,语调冰冷且平淡地说道: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继国岩胜心中是有着颇为严格的主从关系的,他皱着眉头,望着和她的主人一样都很没有规律阿织。
睡梦当中的阿织,只觉得有一阵凌冽的寒风吹过,让她觉得身心都很冷,她弱小又可怜地想要抱紧自己来暖和一些。
就听到头顶传来的掺着冰水的声音。
阿织被冰了个哆嗦,她迷糊地睁开了眼睛,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对上了一双居高临下的锐利瞳孔。
是和离开前很不一样的继国缘一,无论是讲究的穿着还是高贵的气质。
他作武士打扮,穿着板正的紫色和服和黑色马乘袴,头妥帖地高高束起,神色很淡,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像是刚刚结束了一项剧烈运动,男孩出了些汗,眉眼间夹杂了些不易察觉的疲惫,唇瓣抿得很紧。
他的身影几乎遮挡住了阿织面前的大部分光线,偏暗的视觉效果之下,本就冷淡的继国缘一看上去就更加让人不好接近了。
反正,阿织被眼前的男孩给完全震慑住了。
她怔住了,嘴巴慢慢张成了圆形,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出了门一趟,任务对象就似换了个人一样,变得非常的陌生。
嗯,是真的陌生。
她呆呆地望着上方,便留意到了男孩有些汗湿的额,条件反射一样,阿织就去拿口袋中洗干净的布巾,递向了继国缘一。
这是她当摇旗小弟的操作,毕竟她劈不动柴,只
能在一旁看着。
而面前的继国缘一,又做出了和以往完全不同的举动。
他没有伸手去取用,深色的眼眸停留在布巾上一瞬,然后微微扬起下颚,笔直地站在那里,表现出了一副要让人帮忙的模样。
阿织仰头看他:?
她的手维持着举在半空中的姿势,疑惑地歪了歪脑袋,黑瞳中弥漫着纯粹的懵懂和不解。
这些日子在和继国缘一的相处中,他完全不是在以侍女的身份对待她,基本上没有要求过她什么。
所以阿织自然没有类似的经历。
空气中充满了沉静。
继国岩胜:?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觉得这个侍女是真的太不知道规矩了,刚才在那里偷懒睡觉他就没有管,而现在她连给主人擦擦汗都不会。
还有女孩那白皙的手指头像是初生的笋尖,没使用过一样,继国岩胜练刀的手都比她粗糙很多。
缘一未免也太惯着她了。
继国岩胜这样想着,便想出声呵斥她。
而在阿织看来,就是继国缘一在冰冷地注视着她,且微微眯起了眼睛,似是在审视着什么,隐隐透着些压迫之意。
她感觉到一些寒意,手指头都握紧了,心中开始觉察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诸如刚刚被她忽略了的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现在的继国缘一额角上是没有那红色的诡异纹路的。
但阿织一时之间还解释不了这种情况,最后只能怯怯地喊了一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缘一?
严格来说这怪不得她。
系统能够提供的信息有限,自然都集中在了任务对象以及任务上,其他的信息大多一笔带过。
阿织对待任务都一知半解,更何况是其他的信息,有点印象但不多已经算是好的了,她自然不知道任务对象是双生子中的弟弟。
刺啦一声,枯草被踩踏的声音。
真正的继国缘一穿着暗红色破旧和服,顶着一头毛燥的头,背着背篓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当继国缘一和继国岩胜出现在一起的时候,那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给人的震撼就更多了,真相昭然若揭。
阿织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