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教堂内有壁炉,也或许是为了维持布道的庄重肃穆,艾德里安莫兰身上只有*一身教士服。
黑色的袍子包裹男人全身,显出清瘦又不失力量感的身材。
立领贴服在脖颈上,随着他一字一句吐露布道话语,喉结在领沿上下滚动,若隐若现。
今天来听布道的人不太多,只坐满前排四分之一的位置,爱丽丝索性也在教堂找了地方坐下。上半身还像是在聆听圣谕,掩在教堂条桌下的脚尖,却翘起随意晃呀晃的。
爱丽丝东看西瞧,穹顶,壁画,围栏……她都一一看过。不得不说,还是眼前人比较秀色可餐。
艾德里安莫兰,她把他名字放在舌尖品了品。
换上教士袍原来是这样一番模样。
灼热的视线盯视下,他似有所感,抬眸看向信众,一眼看到坐在最后的爱丽丝,讲经布道停滞一瞬,方才低头,接着刚刚的内容继续。
等他布道完,信众一个个散去,她照旧笑眯眯坐在最后,与讲经台上的男人相望。
男人驻足片刻还是走下宣誓他圣职身份的木台,来到爱丽丝面前。
“爱丽丝小姐也是虔诚教徒?”艾德里安莫兰先开口,“邦德街附近有更好的礼拜堂。”
“当然不是,从小就听不进半点儿经文,跟上帝、耶稣都没什么缘分。”她下巴轻点桌上礼盒,“我来送醒神膏。”
“爱丽丝小姐不是说差人报信吗?”他面露不解。
“顺路。”至于是不是,信不信,两人心里自有数。
教堂里静下来,只听见清浅的呼吸声。
“谢谢。”过了一会儿,男人像是才想起答话,拿起桌上礼盒,攥在手里,“我送爱丽丝小姐出去。”
爱丽丝手心向上伸出左手,歪头看他。
“什么?”男人有一丝心不在焉的慌乱。
“5英镑。莫兰先生难不成要赖账?”她面上故作惊讶。
他微露两分懊恼,只怪自己脑子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赶紧把钱付了。
步行出礼拜堂,还没等两人话别。一个仆从打扮的年轻人莽莽撞撞跑过来,冲身边人喊道:“先生,外科医生开的药不见效啊,老马丁背上的脓疮又恶化了,他疼得呼喊个不停。慈济堂里其他人被扰得躁动不安。”
听到这里,艾德里安莫兰向爱丽丝告罪就要离开去处理教职事务。
“莫兰先生不妨让我去瞧瞧,”她拉住男人袖袍,“这里恐怕没人比我更懂药理。”
艾德里安莫兰这才想起面前小姐来此原因:“那便请爱丽丝小姐与我同去。”
进入教堂旁侧附属修道院改建的慈济堂,里面或坐或躺一些衣衫破旧的人,气味不算好闻,但还过得去,比伦敦街上真正的乞丐窝好得多。
他们提到的老马丁,正俯卧在一个长凳上。他身上衣服被剪成几块破布悬在身上,裸露在外的背部是大片紫红溃烂的脓。老人边抖边呼痛。
爱丽丝一眼看出这是之前生活环境不干净加上体质较差引起的痈疽。
“有酒吗?”她问。
“有。”那仆从下意识答话。
“去准备大碗酒,”爱丽丝自然吩咐,“来时看教堂墙角种有忍冬,那花你们可有风干储存?”
“忍冬花?好看是好看,没什么用吧?”仆从嘴快。
艾德里安莫兰看他一眼,答道:“夏季我看它开得好,剪过两株风干做书签。”
“连藤的最好,取来备用。”
仆从看向自家主人眼神询问意见。主人并不迟疑,只道:“去取吧,约翰。夹在书架最上层左边那册书里。”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信使”约翰,她瞥一眼,除了脸上雀斑不少,没什么特别的。
等他匆匆忙忙拿来两样东西,爱丽丝才接着说后续做法:“一株加入漫过它的水,小火慢慢熬煮四五十分钟,加入一碗酒再继续煮到沸腾。把煮得的汤汁给病人分三次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