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要说话,被爱丽丝打断:“艾德里安先生,不用费心了,让约翰先去取药吧。”说着她直接叫仆从过来,又报出一串药材名称,让他去邦德街取。
取药这件事,约翰已经轻车熟路,闻言把倒来的水连托盘一起放在茶几上,也没等自家先生意见,便自顾自应下出门去邦德街了。
看着面前确实无处落座的起居室,男人小声道:“爱丽丝小姐,要去楼上坐坐吗?”那声音,也不知是想邀请还是干脆希望无人听见。
“好啊。”面前小姐却一点儿也不体谅他,答得清脆响亮。
领着爱丽丝到了二楼,艾德里安莫兰本想把人带进卧房旁的书房。
她却不如他愿,在卧房门边不走了:“先生,不邀请我在二楼参观参观吗?”
“小姐,您对这里已经够熟悉了。”男人有些无奈道,“我想不必再参观了。”
“加上这回,总共只来过三次,也只进过这间屋子,不及我对艾德里安先生熟悉。”爱丽丝一副光明正大调戏人的样子。
不知该怎么回答,男人索性自己直接进了书房,把放有水杯的托盘放下,翻开手里圣经就读起来。
“艾德里安先生,这可不是待客之道。”爱丽丝跟着他进了书房,拿起水杯看着他浅浅啜饮。
见男人不理她,便也去书架上随便拿了本书,翻开坐他对面。
艾德里安莫兰总觉得对面有道不容忽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连,让他脑子一片空白,手中书页迟迟没有翻动。
这样的刑罚一直到约翰回来才被解救。
爱丽丝用取来药材制好调养的药,又同宅子主人一起吃了顿便餐,伦敦的天早一片漆黑。
“小姐准备怎么回家?”主人问。
“刚吃过饭,散散步。”客人答。
“走吧,我送您回家。”男人望着院外马路上渐渐减少的行人。
爱丽丝当然不会拒绝。
白日喧闹的街巷安静下来。
“艾德里安先生,你不会一路上都不打算同我说话吧?”
“爱丽丝小姐想聊什么?”借着夜色掩盖,男人放松了许多,话里也自带些随意。
“就聊聊你今天去旁的教区的事吧?”爱丽丝找了个男人能多说些的话题。
没想到还是一句就结束了对话:“也没什么可说的,小姐。我去了圣詹姆斯教区和梅费尔教区,见了他们的主事人。这是一件好事,一件善事,很乐意就同意了。”
在一个教区座堂教堂里开慈济药店这样一件事,被男人说得好似十分简单轻松。
“先生,如果不是我诊脉现你最近颇耗了心力,就险些骗过我啦。”爱丽丝打趣。
“那您希望我说什么呢?说我费了多少口舌,做了多少事,花费怎样的力气推动这件事?”男人语气平静,“小姐,我不是什么唇舌灵巧的人,并不擅长用言语装饰自己。”
“这我可不清楚。”爱丽丝瞥一眼男人张合的唇道。
男人不知道自己为何无师自通意会了小姐的意思:“爱丽丝小姐!”
好了,这下又不说话了。
这些日子,爱丽丝忙着新店的事,男人白天除了在教堂里讲经布道,几乎没有出现。可一到晚间,她关店要回家,男人必然在慈济堂门口现身,等着送她。
这天,在路上,男人聊起已经与伦敦城里大多教区说好了,随时可以去教堂建慈济药店。
“那先生,你明天的时间可以留给我了吗?”
“什么?”男人有些茫然,不明白话题怎么到了这里。
“慈济药店生意太好,药材已经不够用了。最近接触这么多人,我也有些更有针对性的配药想法,可以陪我去给补充些药材吗?”
男人的回答是第二天中午准时出现在慈济堂外。
许多服用爱丽丝的药治好了时疫或是自己老毛病的病人,正纷纷围在店外感谢。被围在中间的小姐并不推拒,笑眯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