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舟帆说话期间,邓宁安看到屏幕里的照片,视频只看了一眼就可以确定是他无疑。
如果叶舟帆说的都是真的,那岂不是说明,这一切全都是迟年做的?
迟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报复。”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叶舟帆继续解释道:“迟年被接回叶家,是因为我舅舅,也就是我哥他爸担心我哥不能胜任继承人的位置。”
就叶施凡那个病来说,叶之锵有这个担忧不是没可能。
邓宁安匆匆浏览完所有聊天内容,消息绝大部分是迟年在给叶施凡发,但从叶施凡三两句的回复中,不难看出他对迟年的厌恶。
“可为什么叶叔叔要培养迟年这个私生子作继承人?”
叶舟帆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上一辈的事说来复杂,我只知道我舅妈离婚后去了海外,我哥留在叶家的条件就是我舅舅不能再娶,而且不能再生别的孩子。”
邓宁安将手机还给他,手脚冰凉,声音木讷地发问:“也就是说,叶施凡和迟年抢夺继承人的风波把我牵扯了进去?”
叶舟帆想了想点头,“可以这么说。”
何鲲却出声反驳道:“并不是这样的,叶总从没想过将您牵扯进来。”
事到如今,他不能再替叶施凡隐瞒下去了。
“叶总先前之所以冷落你,是因为他每次跟你度过易感期的时候都会吃控制信息素水平的药物,后来产生了耐药性,那些药对叶总不起效果了,叶总担心伤害到你,所以经常在有易感征兆的时候不回家。”
两人纷纷露出诧异的表情,叶舟帆没想到的是,他哥居然还真是个痴情种。
何鲲咬了咬牙,干脆全招了,“叶总今天没能亲自过来,不是他不想来,而是根本来不了。叶总……他正在做手术腺体摘除。”
邓宁安怔住了,原来迟年对他的好是假的,叶施凡看似对他的不好也是假的。
他精心构筑的高塔在此刻悍然倒塌,流离失所的灵魂在彷徨,或许心之指引才是归处。
“带我去见他。”
“可惜了。”
从医院回去后,叶舟帆收到一个来自海外的快递。
包装完整的牛皮袋拆开,里面是一叠厚厚的文件,白纸上的黑字和照片印入眼帘,其中任何一条内容单拎出去都能立马引来轩然大波。
“如果这是真的,那c市恐怕要变天了。”
叶舟帆喃喃低语道,不知不觉翻到了文件最后,整体看下来,所呈现的证据链条充足,条例清晰,分明是很专业的人做的。
就在他疑惑这些文件能送到自己手上,背后之人究竟是何居心的时候,电话响了。
他往屏幕扫了一眼,竟然是他前舅妈。
“喂,羽阿姨,您找我有事儿吗?”
“东西收到了吗?”
叶舟帆“啊”了一声,“是您收集的?为什么啊?”
“他曾经做了错事,我只不过是让他受到相应的惩罚而已。”
叶舟帆不懂,“可您和舅舅毕竟做了那么多的夫妻,何况还生了我哥这个孩子,您这是在把舅舅往死里整啊……”
那人的声音冷冰冰,一如叶舟帆记忆中的样子,“就是为了施凡,我才这么做的。”
叶舟帆难得沉默了。
他想到叶施凡易感期之前的某天,叶舟帆去叶家庄园找他哥。
让他失望的是,他扑了个空,但他在离开的路上经过花圃时,看到了头发花白的老管家坐在草地上晒太阳。
鬼使神差的叶舟帆走了过去,他总觉得老管家或许知道点什么,于是多花了些时间陪老管家聊天。
老管家浑浊苍老的眼珠转向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挤出一个慈祥的笑,“少爷身体还好吗?”
叶舟发知道他在问叶施凡,便摇头道:“不算太好。”
老管家的神情像是有些难过,莫名叫人心疼,“是啊,少爷当时才九岁,能知道什么呢,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就被轻易决定了。”
叶舟帆头皮一紧,隐约觉得再问下去可能会知道些陈年秘闻,八卦的本能让他问出了那句:“什么决定啊?”
兴许是知晓自己时日无多,总要有人将真相告诉叶施凡,老管家将这件事瞒在心中多年,时常觉得对不起当年的那个孩子。
“十几年来那一场绑架案,多亏了有一个孩子救了少爷。那伙人尽是些亡命之徒,干的全是杀人放火的勾当,他们拿了钱准备撕票的时候,发现少爷不见了。”
老管家目光发散,回想起当年,“说来也巧,当时正好有几个小孩儿在附近玩,少爷被其中一个孩子带走了。绑匪没了人质,没费什么力气就让警方给捉拿归案了。”
“要是事情到这儿就结束,那就好了。可惜天不遂人愿……好在少爷最后还是平安回来了,就是那个心善的孩子,可惜了。”
“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还是个oga,因为这事儿一辈子都毁了。太太是坚决不肯的,架不住老爷行事果决,等太太见到那孩子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太太恨老爷心狠,坚持跟老爷离了婚。”
叶舟帆:“管家伯伯,您还记得救出哥哥的那个小孩儿,他叫什么名字吗?”
老管家疲倦地揉了揉眼角,凝神想了好一会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叫……邓宁安?”
近日接到匿名人士举报,叶氏集团非法经营,并涉嫌买卖oga,这类行为严重违反了oga保护法,相关部分已成立专案组,正在进行调查取证。
宽大的屏幕里主持人正在激情澎湃地进行报道,叶舟帆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总是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