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嘟囔完又腹诽一句,这若无其事的语气一出,何熹被气得攥紧了拳头,没再多言转身继续往公交站台走。
“谁让我人脉广嘛,她就找我帮忙和霖哥牵个线,别的什麽都不干。”
他快走几步腆着笑脸继续往上凑。几句话的事就能换一个库里签名版篮球,这谁TM能拒绝!
“霖哥?才认识几天呐就叫的这麽熟稔。”
何熹现下听他提起赵霖更是无语,自己怕他被人带坏,他倒好,到现在都觉得是天上掉馅饼砸到自己,欢喜懵了!
“我给你说你离他远一点,交朋友就擦亮眼睛,不是谁都能让你上赶着当狗腿子!”
她本来就气极,话赶话一出口时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多刻薄。
“我上赶着当狗腿子——!”何煦粗声打断她的话。
“我当狗腿子我愿意行了吧!。。。。。。你以为你很能耐,成天丧着张脸像谁都欠你似的。。。”
街道上汽车鸣笛呼啸而过,昏黄的路灯下何熹在他的怒吼声中慢慢转身,满眼的不可置信。
何煦火气上头,一通激情输出之後才逐渐冷静下来,紧接着映入他眼中的就是满脸泪痕的何熹。
“我。。。。。。我不是那意思,姐,我就是嘴贱。。。”他越急越乱,脑中思绪混成一团乱麻。
何熹用尽全力也挣不脱面前人的胡乱的拉扯,“松手——!”声量不大,说完冲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
闫润青这两天有些纳闷,不明白俩孩子怎麽突然间就像转了性子。
往常不着家的人现在整天窝在屋子里不出门,原本足不出户的人现在早出晚归,午饭都不回来吃了。
“你这在家好好的怎麽又心血来潮去图书馆自习了?”
何熹的学习从来没让闫润青操心过,甚至有时还要反向劝她多注意休息。
“开学我都高三了妈妈。”
她放下书包,将自己摔在柔软的沙发上,闭上眼全身放松下来。
“那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嘛。”闫润青放下手上的勾针,“你给我说实话,你俩没背着我吵架吧?”
她早旁敲侧击地问过何煦了,臭小子支支吾吾没一句实话。
“我们能吵什麽架,现在这样子不刚和你的意嘛。”
何熹说完俯身从果篮中捡了个青梨漫不经心地抛着就要起身上楼。
“你这孩子。。。。。。”闫润青眼看着她往出走,张了张嘴又没在多言。
一路到了楼顶天台,何熹懒懒地靠坐在藤椅上,出神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丝丝凉风直将身後月季花丛的香气往人鼻尖里送,她皱皱鼻子,视线落在墙角的花坛里。
眼前枝繁叶茂的樱桃树被凉风晃荡着身躯,肆意的像个孩子。
她起身拉过水管,半蹲在树旁给它拧开水阀。
“这麽小,得等到什麽时候它才能结果子呢?”
“肯定不会让我们西西小馋猫等太久的。”
爸爸一向不说谎话,果不其然第二年小小的樱桃树就开了花,之後一年一年越长越大。每年夏初枝桠上都会挂满了馋人的红果,引得天台山上都是偷吃的小鸟。
她极力压下回忆涌起的苦涩情绪,关上水起身趴在围栏边上平复心情。
背阴的小巷,成片的爬山虎在夜色下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打眼看过去,黑黢黢的分外唬人。
“喵。。。喵。。。”
两只流浪猫惨叫着倏然从围墙上掠过,而後窜入密密麻麻的爬山虎叶子中,顺着墙角的排水口消失不见了,只馀粗哑凄厉的叫声还回荡在窄巷里。
月色被云层掩映,夜空是一片雾蓝。
何熹定睛望向楼下那忽明忽暗的一点猩红,不知怎麽她直觉那人就是赵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