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十分茫然地看着他大步流星就走了,走路带起来的风掀得你宫殿里的纱帘都乱飞。
你不知道赵光义在生什麽气,很快侍女就来禀报,官家翻了李贵妃的牌子。
当时你正忙着趴在江晏大腿上撒娇,求他让你明天不要太早起练剑因为你真的太累了起不来……听了顺口应了声,安排侍女去记入彤史。
江晏嘴角带着笑意:“官家跟你赌气。”
你吃了一惊:“你都看出来了?原来他是真赌气?”
江晏用手给你理顺因为拆掉头饰而蜷曲的长发,淡淡说:“他的心思昭然若揭,为了你在朝堂上推拒了多次选妃的奏折,朝野上下谁不知晓?”
你恨不得赵光义多选些妃子,也好都来给你打工,所以你完全没往心里去,只顾着扯江晏的衣襟:“江贵妃在本圣尊身边还有心思想旁人?该罚!”
江晏:“……”他无奈笑了一下:“嗯,心里都是你,没想旁人。”
第二天,大清早你就听说,官家在御书房又摔了一套杯子。
侍女站在你面前回话:“馀公公禀报了娘娘近五日夜晚安眠的情况,官家就把杯子摔了。”
你把玩着玉壶,默默回忆了一下。昨晚是江晏,前天晚上是盈盈,再前一晚是陈子奚,再往前一夜,田英回来了,夜入你寝宫汇报了在契丹做间的近况,顺便被你挽留歇了一夜……
呃,难怪赵光义又发大火。他倒是会忍,你以为他会跟没成亲时一样跑来阴阳怪气你一番呢。
“然後呢,他说了什麽?”你问。
侍女回忆了一下,面色古怪,几乎要笑出来似的:“官家说——一个女人又争又抢,还有两个假木头真心机的,非得逼着朕报官不成?”
……假木头真心机?这是以偏概全了,虽然江叔确实是,但陈子奚可不是什麽假木头。
你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并决心如果他真来找你你就回敬他一句“堂下何人状告本宫”。
好在某位官家并没有真的闹起来。
十月初七是赵光义的生辰,看在他已经连续醋了好多天,待寿宴结束,你礼服都没换就跑去他的寝殿等他。
他可能也压根没做你会跑来等他的心理准备,带着酒意踏进寝殿的门,冷不丁一眼看到你,惊得整个人都愣住了:“你……?”
皇後的礼服太重了,你懒得站起来,坐在原地笑着朝他招手:“官家,怎麽不过来?”
赵光义快步走出两步,又反应过来,抱臂斜睨着你:“今日倒是想起来朕了?”
他每当要耍脾气就要换自称,明明平日里都是自称“我”的。你看破不说破,娇声哄他:“官家不想我吗?我可是难得不用处理宫务,有一整晚时间陪你。”
赵光义不语,赵光义的脚步诚实地走了过来。
“这就对了……”你含着笑拉住他的手。“所以,官家想我了吗?”
赵光义冷哼:“你也能想得起朕来,倒是稀奇,朕还以为你有那三人陪伴,乐不思蜀了?”
这语气听上去像是放了山西的陈醋,你忍着笑:“那,如果官家不想我,我可走了?”说着站起身来。
後腰却猛地被他抱住。
他将下巴抵在你颈侧,吐息洒在你脖子上,热乎乎的,带着酒气:“又要走到哪里去?我很耐心地等你,等你成婚就等了三年,成婚後等你去打仗,打完了仗,又要等你处理宫务,还要端着皇帝的架子,不去跟那三个争宠……”
你没有继续笑,你怜惜地侧过身,轻轻亲吻他的嘴唇。
……就连做了官家,这人都还有闲暇打扮,化妆就算了,还熏香,身上都快被香腌入味了,轻轻吸一口就好浓的香气。
他热情地回吻你,带着你一步步後退,两人就势扑倒在榻上。
你一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好笑地告诉他:“谁说官家就不能争宠?官家明明也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身旁的侍女和内侍们已经看眼色地退下去,还不忘为你们放下帐幔,掩好了殿门。
“如果你心里有我,我何须争宠?”赵光义冷笑。“如果你心里没有我,我争宠又有什麽用?”
“是吗?”你促狭地笑笑,拉住他的手。“官家摔杯子的时候,可不是这麽说的?”
红晕就爬上了他玉白的脸,他撑着床坐起来,急切地瞪你:“哪个多嘴多舌的——”
“你还有闲工夫管他们?”你才不想和他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手绕到他颈後,熟练地解开衣扣。
于是,你看到赵光义的眼神变了,变得更像是深林中狩猎时的目光,全神贯注,一触即发,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