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拖下去斩了。”若他现在还看不出这是一场针对玖珠与明家的阴谋,他就是傻子。
“殿下……”玖珠一句话还未开口,云渡卿就抓住了她的手:“这些人说的话,我不会信。”
手里拿着的发钗,全部散落在地。玖珠看着神情坚毅的云渡卿,还有他与自己紧握在一起的手,大大的眼睛,笑成一对弯月。
这种时候,满朝文武没有人站出来说话,也无人指责太子妃。
太子妃方才有多拼命护着帝後太子,他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前朝已经覆灭一两百年,前朝就算有血脉遗留下来,也没了折腾的劲儿。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有人要陷害太子与太子妃。
衆朝臣的目光,投向三位皇子,这是最可疑的三位人选。
怀王与安王被朝臣们的眼神看得很尴尬,但又不好跳出来大吼,自己真的跟这事没关系,只能强行逼自己低着头,假装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韦婕妤扭头看向大臣的方向,希望杜青珂安排的人,能站出来说几句话。
可是朝臣那边,一片安静。
没人开口,甚至没人怀疑明玖珠。
皇家人多疑,在涉及帝王安危是,朝臣们也都谨慎小心。按照常理,即使他们怀疑明玖珠是被刺客污蔑,也会询问明玖珠一些问题。
比如她这些年在陵州做了什麽,她的师父是什麽身份。
可是明玖珠打破了这个常理。
因为她以肉身为盾,把帝後挡在了身後,她把刺客踹下了祭台,她用金铜笄斩断了飞箭,她还用发钗,拦住了刺客的攻势。
她的大伯父救下了朝臣的性命,她的父亲还联合怀王妃父亲,制服了一名刺客。
在这场刺杀中,若无明玖珠,皇後已经死了,连皇上都不一定能保住性命。
这哪里是报仇,分明是报恩。
“太子妃莫急,朕与皇後,不会信这些刺客的胡言乱语。”隆丰帝开口:“传朕旨意,太子妃以己身救朕与皇後于危难之中,但我们乃家人,不该言谢。太子妃父亲明敬舟,教女有方,才华横溢,从即日起,加封太子太傅,封辅国公。”
帝王的态度,直白地告诉了衆人,他不仅不怀疑太子妃,并且还要重用明家。
韦婕妤狼狈地捂着脸上的伤口,怔怔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事情怎麽会这样,不该是这样。
“报!陛下,金吾卫小队长馀简,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馀简是谁?
衆朝臣疑惑。
“父皇,此人儿臣见过,是个有些能耐的聪明人。”云渡卿道:“可以一见。”
隆丰帝颔首:“依太子所言,宣。”
馀简一来,就给隆丰帝结结实实行了一个大礼,然後说出了杜家管家,炸毁先帝墓碑一事。
世家大族杜家?
衆人看向杜青珂,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慌乱,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
“杜卿家,你可有什麽话说?”
“陛下,馀简大人所说之事,并无半分虚假。”杜青珂脱下头上的官帽,跪了下去:“臣认罪。”
“韦婕妤,你怎麽了坐地上了?”吕昭仪见韦婕妤突然踉跄着坐在地上,伸手准备去扶她,却见她浑身抖得厉害。
“母妃。”安王妃把她往旁边拉了拉,离得与韦婕妤远了一些後,才小声道:“你别靠近韦婕妤,我觉得她好像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羊癫疯发作了?”
以前没听说她有这种毛病啊。
“陛下,属下在刺客携带的兵器上,发现了杜家铁器铺的标志。”
杜青珂仍旧跪在地上,没有为自己辩驳。
衆人隐隐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谁都没有贸然开口说话。
“陛下,这些刺客所用兵器,确实是微臣提供,但他们却不是微臣的人。”杜青珂从怀里掏出几封信:“臣罪无可赦,甘愿受罚。”
看到杜青珂拿出来的信,韦婕妤抖得更加厉害,他疯了吗,这样做对他有什麽好处?
静王见势不对,趁着其他人不注意,转身就隐没在人群里,匆匆离开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