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禹拗不过段随州:“你不是想知道苦衷吗?手先松开。”
段随州这才把手松开。
钟禹以为,冷落段随州,时间久了,段随州自然会放弃他,毕竟段大少爷风流英俊,天涯何处无芳草。但他错了,段随州是真的想和他走下去,钟禹不说清楚,段随州就不会放弃。
他一字一顿,看着段随州的眼睛说:“我的母亲不是出车祸死的,是段家雇佣了那名司机,做了个局。”
段随州整个人僵住,眼神错愕,薄唇发白,动了动,像是在说不可能,可是喉咙里怎麽都发不出声音。
“你可以去查,段大少爷。”钟禹往後退了一步,“不迁怒于你,已经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
段随州不知道那天钟禹是怎麽走的,他只听见病房的门开了又关上,之後就再无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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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加勒比邮轮上。
陈歇在邮轮上过了年,过年当晚,邮轮上十分热闹,船上,大部分都是送货的老板和水手,还有是出去旅游的。
陈歇简单的吃了个饭,喝了点酒,在顶层的甲板上看着广袤无垠的海面,心里莫名酸涩的厉害。
二十六岁的陈歇,没有家,也没有安身之所。
海上的风很大,很冷,吹来的时候,陈歇觉得自己的腿最疼。
其实三年前他离开沈长亭的时候,也想过是否要离开港城,是光啓绊住了他的脚,所以他没能走。
他守着光啓,以为自己的行为能够让老狐狸明白自己的心意,他站在原地,在等上位者主动来找他。
两年,沈长亭一步都没有走近他。
现在,陈歇不要光啓了,离开了港城,唯一带走的,只有钱——他管理光啓五年来的工资。但谁又能知道,他跟着沈长亭七年,什麽都没要?
被港城标榜为深水湾“金丝雀”的人,其实比谁都干净。
陈歇也有自己的尊严。
他喝的有些醉了,头开始发昏,下甲板时在三层看见两位靠着护栏抽烟的人,陈歇走的很慢,听见他们说的是粤语,言谈粗鄙,声音不小,或许也喝了点酒,说起话来肆无忌惮的。
“那个男人究竟哪里得罪大小姐了?”
“还能怎麽?豪门不就那点破事?大小姐不是要订婚了吗?肯定是这人卖到姑爷头上去了呗。”
“前两年不是有报道说,深水湾那位是个同性恋吗?”
“顶你个鬼!这事是真的?”
“管他真的假的,一会你抄家夥试试看松不松,不就知道了?”
“到新加坡三天呢!哥几个好好玩玩,毕竟是讨好深水湾那位的,那方面技术肯定好!”
“吼吼!那我少喝点,别一会起不来!错过好事了!”
对于他们口中的“大小姐”与“深水湾”那位,陈歇心知肚明。
陈歇面色惨白,脊背僵硬,胃里阵阵恶寒,恶心想吐,他将步子放慢,走的很轻,生怕惊扰谈论的二人……
黎家没有想放过他,陈歇或许没法到新加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