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槿欢默默听着,陪着她聊了会儿,便准备回家去了。
离开前,他把四两银子塞到外婆手里。
瞿红莲哪里肯要,当场就要还给他,被谢槿欢死死按住了手。
他压低声音说:“外婆,我爹娘没在这里,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你待我好,想让我把银子拿着傍身,我也同样希望你能拿着银子傍身,也好叫我放心。”
他原本想说的是,舅母为人心胸狭隘,舅舅又性子懦弱,以後未必能靠得住,自己手里有银子才能过得好一些。
但是想到背後议论长辈确实不妥,便没那麽说,外婆是个明事理的人,想来自己儿子儿媳妇什麽样,比他更清楚。
瞿红莲眼睛又酸又涩,差点流出泪来。
“好,我会好好的,不让你担心。”
谢槿欢见她不再推拒,才松开手,“外婆,您自己多保重身体,等过些日子得空了,我再回来看您。”
“哎,好孩子,外婆好着呢,别担心,你们路上小心。”瞿红莲红着眼眶,将他们送到院门口。
谢槿欢摆摆手,和许砚一起离开,两人慢悠悠的往村口走去。
快到的时候,许砚突然在谢槿欢面前蹲下身,宽阔的脊背对着他。
“上来。”
谢槿欢看出他的意思,转头看了看四周,看到村子那边还有几道人影,哪里好意思让他背。
“我能走。”
“听话,脚伤没好透,走多了会疼。”许砚的语气不容置疑,“况且,你走的慢,等回家估计天都得黑了。”
谢槿欢看着他那坚实的後背,心头微暖,也不再推辞,小心地趴伏上去,双臂轻轻环住许砚的脖子,脸颊轻轻贴在他温热的颈侧。
许砚稳稳地双手托住他,站起身,迈开沉稳的步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午後的阳光炙热,烤得地面都有些发烫,好在这一路上两旁都是茂密的树林,倒也晒不着人。
晚风带着山野间草木的气息拂过,谢槿欢伏在许砚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背部肌肉随着步伐有节奏地起伏,稳健而有力。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皂角清香混合着男子特有的气息,让谢槿欢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和依赖。
他主动开口:“我给了外婆四两银子。”
许砚当时就在旁边,当然是看到了,“嗯,本来就是给她的。”
他没想到的是,外婆会把聘礼全数当作嫁妆又还了回来。
谢槿欢听他这麽说,心里十分雀跃,话都变多了。
“许砚,等我脚好了,我想去镇上看看,我长这麽大,还没上过街呢。”
许砚一愣,“你爹不让你出门?”
镇上大户人家的哥儿虽然也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也不是完全不出门。
“是啊,我唯一一次出门,就是我爹带我去参加县太爷的生日宴。”
许砚不知为何,替他觉得有些心酸。
“哦对了,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了,我今年其实有十九岁,等过了年,就满二十了。”
许砚有些意外,谢槿欢脸小,看着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
以他的相貌,再加上应该是富裕的家庭,不至于十九了还嫁不出去。
他一时间不知是该为自己感到庆幸,还是为谢槿欢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