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爹推开门,方便许砚把牛车赶进来。
谢槿欢听到门口的动静,放下手里的针线,快步迎出去开门。
“爹,砚哥,你们回来了,今儿这麽早就卖光了?”
许老爹笑的嘴都合不拢,声音里透着兴奋劲儿:“今个儿赶集日,镇上人多得不得了,肉卖得飞快,比昨个儿还要快上半个时辰!”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工具卸下来,搬去水缸边清洗。
许砚没说话,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从怀里掏出一袋个布袋子,塞到谢槿欢手里。
袋子很干净,他一直贴身放着,没有沾染半分血腥气。
谢槿欢接过袋子,里面装的多是些零散的铜钱。
他都不用细数,直接掂掂钱袋的分量,凭借这几日的经验来判断,里头最起码有八钱银子。
这些日子,许砚每次拿回来的银钱,都不会低于这个数。
“同样是一头猪,怎麽现在的钱变多了?”以前最多也就六七钱。
许砚拴着牛,把事情缘由解释了一遍。
原来,卖猪的利润,一直都是许砚和许老爹一起分的,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是四六分账,许老爹六,许砚四,毕竟收猪的事情都是许老爹一个人在忙活,许砚除了卖猪,空闲的时间都去了码头卸货挣钱,他有把子力气,从来也不偷懒。
现在不同了,谢槿欢他们出钱买了牛,大部分的猪都是许砚收来的,所以许老爹主动让利,重新提出了四六分的条件。
只不过这次,是许砚六,许老爹四。
许砚没有拒绝,不管是什麽关系,账都要算明白才好。
他现在成了家,有自己日子要过,多挣些钱,也能早点让夫郎开上绣坊。
到时候可以请些绣娘来干活,就不用日日坐在家里绣衣裳。
谢槿欢高高兴兴的回了屋,把钱放好,锁上柜子後,出屋喊上林水,俩人一起做饭去。
他天天跟着林水做饭,已经学会了好几道家常菜,但是林水不让他干这些,手脚麻利的把啥都包圆了,谢槿欢就继续边看火边缝衣裳,利用这些闲散的时间,做好了两身衣裳。
这两套衣裳的款式是相同的,很常见的半袖交领长裙,只是颜色不一样,天水碧的是他自己的,木槿色是给林水的。
午饭後,许砚和许老爹顶着太阳出了门,去了附近的莲花村。
昨个儿有人找他上门去看猪,他必须得看看去。
沈秀梅打了声招呼,出门割牛草去了,太阳大的时候,去庇荫的那片山里割牛草正合适,她不想浪费时间,割完牛草回来,後山那边正好
院子里就剩下谢槿欢三人。
“水哥儿,你去试试这件衣裳。”谢槿欢拿出那套绣好的木槿色布衣,塞到林水怀里。
林水一时没反应过来,“新衣服?给我的?”
从小到大,他就没穿过一件新衣裳,都是捡杨金花和林文宝穿坏不要的,缝缝补补也能凑合着穿,只要能蔽体就行。
谢槿欢冲他颔首:“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谢谢你,欢哥哥。”林水心里难掩激动,拿着衣裳去了屋里。
好半天才换好衣裳出来,不太好意思的望着他。
“好……好看吗?”
谢槿欢上下打量着,林水底子好,这段时日在家里将养着,吃的好了,睡得也好,也没怎麽去晒太阳,整个人白净了许多。
穿着木槿色的交领长裙,衬得他明媚起来,整个人的气质与曾经完全不同,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两个人。
谢槿欢由衷的点点头,语气肯定:“很好看!”
许乐羡慕的口水直流:“水哥,你穿这种颜色的衣裳真好看,像……像秋天开的木槿花!”
林水听着两人的夸赞,看着他们眼中真诚的笑意,心里那点不安和羞涩,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和暖意冲散。
他忍不住在原地轻轻转了个小圈。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被关注,被肯定,穿着属于自己的漂亮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