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舞。”吴所畏轻声说,“池总还没兑现承诺。”
音乐正好从宴会厅飘来,是一支舒缓的华尔兹。
池骋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伸出手。一个标准的邀舞姿势。
吴所畏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将手放入池骋掌心,任由对方引领着自己步入露台中央。
没有观衆,没有掌声,只有月光和远处城市的灯火作为背景。池骋的手稳稳扶在吴所畏腰际,引导着舞步。吴所畏跟随得自然而默契,仿佛他们已经这样共舞过无数次。
“池总舞跳得真好。”吴所畏轻声说,呼吸拂过池骋的耳际。
“你也不差。”池骋的手稍稍收紧,将两人距离拉得更近。
他们在月光下旋转,步伐完美契合。吴所畏的领带夹偶尔擦过池骋的西装前襟,发出细微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雪松与檀香交织的气息,分不清是来自谁的身上。
“你怎麽知道我喜欢那幅画?”吴所畏忽然问。
池骋带领他完成一个旋转:“猜的。”
“就像我猜到你用的香薰牌子?”吴所畏反问,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舞步慢了下来。池骋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脸,忽然说:“你调查我。”
不是疑问,是陈述。
吴所畏没有否认:“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故意用池骋说过的话回敬,“况且。。。”
音乐进入高潮段落,池骋顺势将他带出一个漂亮的旋转。
“况且什麽?”池骋问,手臂稳稳托住他的腰。
吴所畏借着旋转的力道,唇几乎擦过池骋的耳垂:“况且我对池总的心思,可不只是商业竞争那麽简单。”
舞曲在这时缓缓结束。两人停在露台中央,依然保持着跳舞的姿势。池骋的手还扶在吴所畏腰上,吴所畏的手还搭在池骋肩上。
远处传来脚步声,有人走向露台。
池骋率先松开手,後退半步。温度骤然撤离,晚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画会送到你家里。”池骋整理着袖口,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吴所畏微笑:“谢谢池总的礼物。那麽。。。”
他故意拖长声音,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
“礼尚往来。”他将盒子递给池骋,“打开看看。”
池骋打开盒子。黑色丝绒衬里上,躺着一对蓝宝石袖扣。设计简洁大方,但细看能发现上面刻着精细的纹路——是池氏集团的logo变形。
“定制的。”吴所畏说,“希望池总喜欢。”
池骋拿起一枚袖扣,对着灯光仔细打量。宝石在月光下折射出深邃的光芒,那个隐藏的logo设计得巧妙而用心。
“什麽时候准备的?”他问。
吴所畏帮他把袖扣戴上,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腕:“知道要见池总的第一天。”
他的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已经这样做过无数次。池骋没有拒绝,任由那双灵巧的手为自己戴上袖扣。
新来的客人已经走到露台门口,好奇地看着他们。
吴所畏後退一步,欣赏着池骋腕间的袖扣:“很适合池总。”
池骋看着手腕上的蓝宝石,忽然问:“下周一的会议,吴少会参加吗?”
吴所畏挑眉:“池总邀请我吗?”
“城东项目的合作方案,”池骋语气平淡,“我想听听吴少的详细计划。”
这是正式的商业邀约,但在此刻的氛围下,却像是另一个约会邀请。
吴所畏眼睛弯了起来:“一定准时到场。”
拍卖会结束的铃声响起。人群开始向出口移动。
池骋很自然地伸出手:“走吧。”
吴所畏握住他的手,却没有立即放开:“池总。。。”
池骋转头看他。
“下一次的约会,”吴所畏眨眨眼,“该我定地方了。”
池骋没有反驳“约会”这个说法,只是微微颔首:“期待。”
两人并肩走出露台,手指在阴影处短暂交握,又很快松开。
但那份温度,却久久留在彼此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