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图书馆的暧昧教学
图书馆三楼的社科阅览区,午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丶安静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旧书页和木头的沉静气息。
池骋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着厚重的金融学专着,指尖夹着一支笔,却久久没有翻动一页。他的对面,吴所畏正埋头画着设计草图,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这是吴所畏“蹭课”计划的延伸——“蹭自习”。理由充分得让池骋无法拒绝:“图书馆学习氛围比较好,我一个人在宿舍画图容易分心。”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吴所畏画了一会儿,忽然擡起头,眉头微微蹙起,将手里的素描本推过桌面,指尖“无意”地碰到了池骋的手背。那触感微凉,却让池骋像是被细微的电流蜇了一下。
“池骋,这个透视关系我总是把握不好,你帮我看看?”吴所畏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求助的软糯,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像羽毛一样搔刮着池骋的耳膜。
池骋擡眼。吴所畏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他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和他眼中清晰的丶自己的倒影。
他垂下视线,看向那张草图。是图书馆内部的场景,构图其实已经很有灵气,只是透视稍显稚嫩。
“这里,”池骋拿起笔,习惯性地想要在图上标注,却发现是素描纸,无法书写。他顿了一下,极其自然地伸手握住了吴所畏拿着铅笔的那只手。
他的手掌宽大,完全包裹住了吴所畏的手,肌肤相贴的瞬间,两人似乎都轻微地颤了一下。池骋的手心温热干燥,而吴所畏的指尖还带着刚才的微凉。
池骋引导着吴所畏的手,在纸上虚虚地画出辅助线。他的胸膛几乎贴上了吴所畏的後背,下巴近乎抵着吴所畏的发顶,温热的呼吸拂过吴所畏的耳廓和颈侧。
“视角在这里,消失点应该更远一些……”他低声讲解,声音因为压低了而显得格外磁性沙哑,气息钻进吴所畏的耳朵里。
吴所畏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狂跳的声音。池骋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洗衣液清爽味道和他本身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裹住。他乖巧地任由池骋掌控着他的手移动,注意力却完全无法集中在纸上。
他能感觉到池骋胸膛传来的稳健心跳,能感受到他呼吸时身体的细微起伏。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得暧昧,近得危险,近得让他心猿意马。
池骋讲解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掌心里的手柔软细腻,指节分明。怀里的人身体温热,散发着一种淡淡的丶清爽又诱人的气息,不像任何香水,却让他莫名口干舌燥。那截近在咫尺的丶白皙脆弱的脖颈,仿佛在诱人品尝。
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呼吸悄然加重。他发现自己有点……不想放开手。
“池骋?”一个略带惊喜和娇怯的女声打破了这旖旎的氛围。
岳悦抱着一本书,站在桌旁,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目光在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和不悦。
池骋像是骤然惊醒,猛地松开了吴所畏的手,身体也向後撤开了一段距离。怀里突然的空荡让他心里莫名一阵烦躁。
吴所畏心里啧了一声,暗骂这来得不是时候的打扰。他擡起头,脸上已经恢复了无害的笑容:“学姐好。”
岳悦没理他,只是看着池骋,声音更柔了些:“池骋,好巧。我这里有一份关于上次小组作业的资料,有几个地方不太明白,能请教一下你吗?”她说着,就要在池骋另一边的空位坐下。
池骋的眉头蹙起,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冷峻。他甚至没看岳悦,只是重新拿起自己的书,声音冷淡:“没空。”
两个字,干脆利落,不留丝毫情面。
岳悦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脸色一阵青白,抱着书的手指收紧了些。她似乎还想说什麽,但对上池骋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侧脸,最终还是讪讪地离开了。
小小的插曲过後,空间再次恢复安静。但气氛却变得有些微妙和紧绷。
池骋的目光重新落回书本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握住吴所畏手时的细腻触感,鼻翼间也仿佛还萦绕着那股让他心绪不宁的气息。
吴所畏偷偷瞟了他一眼,看到池骋紧抿的唇线和看似专注实则有些放空的视线,心里偷偷地笑。他的池骋,好像……有点不对劲了哦。
他重新拿起笔,故意又往池骋那边凑近了一点,胳膊肘几乎要碰到池骋的胳膊,用气声小声问:“池骋,那……这里的光影呢?怎麽处理比较好?”
池骋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猛地合上书,站起身,动作有些突兀。
“自己琢磨。”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慌乱,“我走了。”
说完,几乎有些仓促地收拾好东西,转身大步离开,背影都透着一股“心乱了”的气息。
吴所畏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抖动,低低地笑出了声。
他的池骋,怎麽这麽可爱啊。
看来,图书馆真是个促进感情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