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身泥泞,爬到树根地下,虚虚地靠着树根喘息半晌,才费力地舔了舔树。
连树干都是绿油油的树抖了抖,不小心有几滴水砸在狐狸身上,树立即不动了。
可是狐一直舔一直舔。
很快,君泽琛就意识到不对劲儿,他听见了狐狸的肚子在咕咕叫。
她不是亲近树,而是想吃树,但是没有长牙又怎麽能啃食掉皮糙肉厚的树皮呢?
狐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是无意识地舔着,是身体发出的求生本能。
她大概是要死了吧。
就在狐狸放弃的时候,一股铁锈味滴入口中,腥味里有淡淡的甜,这是狐诞生两日,第一口食物。
不好喝,可她却急切地张开嘴,迎接上天的馈赠。
狐狸的肚子很小,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身躯就暖和了,她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睛,发现是她躺着的大树裂开了一个缝隙,源源不断的红色液体从中流出。
有点浪费,她费劲擡起爪子按住,试图让它停下。
树似有灵,竟真的停下了。
狐狸满意地闭上眼睛。
从此,幼狐有了生存下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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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
又是一匹狼倒下,高台之下,狼群恐惧的匍匐在地,血腥味裹挟着萧杀之气席卷整个斗狼场,台上了男人被冰冷的面具覆盖,身躯健壮,银黑色的战甲早已被鲜血侵染。
他擡手,漫不经心用清洁术清理干净身上的血痕,薄唇轻啓,说着冰冷的两个字,“再战。”
台下的狼们早就没了之前挑衅狼王的气焰。
他们狼妖是嗜血,但不代表傻。
明知双方实力是无法跨越的沟壑,狼王的位置不是那麽好坐的,都怪那只红狼挑唆。
衆狼在狼群里巡视一圈,见那只红狼正在狼群里面当孙子,可恶。
王的怒火一旦被挑起,不杀死几十只狼很难平息,之前他们听信红狼的话,说什麽狼王正处于暴躁期,没有往日沉稳很容易露出破绽,想要挑战狼王就要赶这几日。
谁知王是暴躁了,但力量加倍增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就算有破绽也没办法近身君泽琛。
对于衆狼的怒视,红狼低声说:“惹都惹了,不如趁热打铁,我们这些狼难不成还怕一只吗?”
衆狼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快看看台下的尸体,都堆积成山了。
这种时候和狼王硬拼,死路一条。
就在衆狼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安抚暴躁期狼王之际,却见狼王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
他们警惕擡头。
天边最後一片黑云散去,露出雨後的彩虹,奇光异彩照耀在男人身上,他看起来依旧很割裂,仿佛阳光只能停留在表面,无办法照进他孤寂的内心。
君泽琛似有所感,仰头凝望着什麽。
衆狼摸不到头绪,唯有君泽琛知道,在阳光照耀在他身上的一刹那,有什麽东西砸在了他身上,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从他记事以来,和同期幼崽抢夺猎物,一路血雨腥风,一身煞气,从未有东西敢在他身上有片刻停留。
隔着一层面具,他却清楚地感知到那东西似乎探着爪垫在他脸上摸索着,很软丶很弱的小东西。
究竟有什麽东西能够屏蔽他的神识,悄无声息在他身上作怪呢?
君泽琛从不让东西近身,他不动声色擡手拂去,却好像穿透了那东西,对方丝毫没受到影响,依旧我行我素在他的头上乱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