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想明白,我高声唤着。
“陛下……”
我见圣人的身子,伤弱病残,风吹杨柳,我一开口,陛下旧病复发,呕出一口血来。
血色里,他道:“朕乏了,回太极宫……回太极宫……快回太极宫……”
我话未出口,圣人截住话头,他不许我再言。
敛裙下拜,我就跪在圣人脚边。
“住口,住口,你不许再说。”
圣人,吐着血高声呵斥我。
我不得不说,我不尊口谕,我必须得说。
“维则他,不是奴婢,不是乐人,也不是舞姬,他只读圣人书,不知侍奉圣人,潭州罗维则,言语大不敬,不尊圣人,请陛下赐他一死,留他全尸。”
我请陛下赐死罗皎。
维则不仅不怒,他连连叹息发笑。
花鸟使为圣人擦去鲜血,才洁净一瞬,陛下又吐了一大口。
主上一时笑,一时哭,似是有冤情。
“长安可真是个好地方,上上下下,皇城内外一条舌头,陛下年轻,倒是个有手段的真圣人。”
话说完,罗皎叹气。
“姐姐不知真相,当弟弟的替她说。”
维则朝圣人深拜,一拜再拜。
“姐姐心性最是单纯,她在意不在意,就是喜欢不喜欢,圣人圣明明察,必然深谙。小人恳请陛下高擡贵手,放过洛阳,留她性命。”
大郎也知圣人恨我入骨,他初入长安,冒犯君威,只是为了求圣人饶我性命。
我待他有愧。
话说完,鲜血红遍道袍,主上的两眸冷得浸在寒水里。
他好似中秋那夜的我。
大郎下楼。
一边是圣人,一边是举子。
一边是阿兄,一边是阿弟。
我跟随罗皎而去。
圣人病重,人臣围绕,我与维则畅通无阻。
“母亲思念姐姐,等我与二郎落了第,姐姐不如同我们回潭州,为人儿女,敬孝双亲,圣旨亦不可拦阻。”
大郎与我说话,我没有一口应下。
潭州想来回不去了,长安必然待不了了。
以鹤奴的手段,罗皎罗然不会落第,兄弟二人只会人头落地。
他们因我入长安,维则为我求情,大郎二郎若死,我绝不独活。
我与罗皎走了不过数十步,广成王李君洺高声痛骂。
他在肆意大骂我。
那一夜在骂声中了结,可事情,好似没能就此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