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白
安乐王之惨相,冯太後见状,数度追问。
安乐王再三隐瞒,再四斟酌,这才“不得已”将实情相告他的至亲姨母。
那日兴庆宫,太後寝殿。
太後,圣人,我,同在。
没有那位安乐王。
我虽极得上宠,当真在这太极宫残杀李王,其实不敢。
“全是儿臣一人所为。”
圣人领罪认罚。
安乐王臣心谋逆,并无实证。
我残伤李王,毁其容貌,圣人替我担下所有罪名。
安乐王是个蛇蝎小人,对付小人,就是要大喊大叫,掰开了挑明了,以便撕破他虚僞的面皮。
圣人的好意,兄长的心意,我只能不领情。
那一日,我在太极宫,怒声大喊。
“儿不许有人像阿兄,臣不许有人肖天子!”
“太後容许,臣不容许,母後容许,儿不容许。”
“你……胡闹!”冯太後怒极。
她要打我,她的的确确伸手打了我。
巴掌而已,我可不怕。
那一次,太後的巴掌落在圣人的面上,我被迫藏在圣人怀中,皇帝用脸替我挡下了太後的怒火。
安乐王恶人先告状,不巧,他所状告的,当是天底下最恶的两个人。
“太後娘娘,安乐王他是黔州的平王,更是通化门的齐王。”
巴掌乱,我心不乱。
“他今日敢让奴行礼,明日就敢穿圣人服,戴天子冠,宠幸六宫嫔妃……”
我冒死谏言。
“儿念着皇兄,儿念着母後,事关天子,儿没有胡闹,儿没有胡言。”
我与鹤奴横行霸道胡作非为,声名狼藉各有恶名,安乐王不在长安,不在太後身边,他自然名声极好,贤名美名兼备。
太後只当我与鹤奴,是在肆意残杀安乐王。
他的亲外甥,也成了天子王侯争夺的玩物。
冯太後绝不允许。
“阿兄,你读道经读昏了,安乐王可有半点道心?”
我质问圣人。
“母後,您看疏状看花了眼,看不看安乐王的僭越之心?”
我逼问太後。
谋逆不臣是为重罪,安乐王不曾宫变兵变,屯兵藏弓,我无凭无据,单凭只言片语,极尽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