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子竟不如少时太子沉着冷静?
我心想,我诚不如仍当个不能闻声的聋子。
掖庭宫,圣人亲至掖庭宫,囚宫人人皆拜。
人群中,只一眼,我瞧见了冯如漱,在她身旁还有韩昔儿。
只一眼,冯贵妃瞧见了我,韩充容也瞧见了我。
她们,一个连滚带爬躲藏起来,一个面带微笑一动不动。
冯如漱人在囚宫,瞧见我和昏君,她大哭她大喊,她预感大事不妙,她的猜想无错,她的逃窜无用,我越过人群,一手擒住冯贵妃,我用天子簪,仅一簪便了结了她的性命。
冯如漱无力逃命,几息之後,冯贵妃倒地气绝。
死亡,太过痛苦。
我杀她们,用尽全力,绝不手颤。
掖庭宫,奴婢齐聚拢,罪囚忽又散,惊叫声跟随,血色撒了一地。
冯如漱无处躲藏,她死在我手中,她死在她天子表哥的眼前。
“阿颜,你究竟……何故要骗朕?”
天子不顾他的贵妃,他问心不死,他连声质问我。
“我缘何骗你?”
我反问一句。
“母後……怎舍得冷眼命我为你殉葬?”
我与皇帝,在囚宫大声疾呼,我苦笑着问他。
他一时静默,李君清不言,他无颜以对。
“是你,分明是你,是你以喜爱我之名苦求皇太後,要我殉葬!”
我恨。
“是你,是你以我为祸江山社稷之罪无故降罪!”
我怨。
“爱罪两重罚,是你阴谋诡计,是你逼迫母後权衡利弊,是你害她眼睁睁看我死去。”
我愤恨不已。
昏君凝噎,他看着我久久不言。
许久,天子一笑颔首,他在我耳边轻笑挑衅。
“长安太极,唯你一人最知朕心。”
天子笑着说。
“长安太极,唯你一人不知我心。”
鹤奴无可奈何。
“阿颜,你说得不错……一字不错,母後视你为亲女,她舍不得看你殉葬,是我苦苦哀求,是我言语逼迫,是朕,都是朕,一切都是朕……”
眼前人,是天子,是国君。
他是昏君,更是无赖。
我愤恨质问,他大方承认。
天子的笑意不变……他满脸嚣张一如不知法的顽童,我气极了,当时是,我奋力甩出一掌,巴掌声响彻整个掖庭宫……
我打了天子,皇帝嘴角渗血,他抚着脸,依旧乐笑,长久不衰……
不多时,我杀二女,太极宫皆知,我打天子,长安城皆知。
兴庆宫。
薛太妃的侄女死了,她并不疼爱薛引梅,她的惊惧大于痛心。
她命人擡着薛引梅的尸身,她到冯太後的兴庆宫讨要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