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鹤给她量完体温,没有发烧但比上次还要高温。
他铁青着一张脸,二话不说要带单吟去医院。
“也许是快好了,病毒发出来了呢?”单吟不想让裴云鹤忙碌,她宽慰道:“可能熬过今天就没事了,不必麻烦一趟。”
裴云鹤攥住她的手腕,好少见将那副对待工作时才有的严肃神情面向她。
“单吟,你不要拿你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今天必须去医院看看。”
“可是你还要上班。”
“这是什么很大的事吗?”
裴云鹤回身,眉心紧锁,很难不让人看出来在他心中她比工作重要。
单吟微垂了头,试图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掌中抽出来。
可他攥得更紧了,他掌心的温热在灼烫她。
“单吟,你究竟为什么不想去医院?你不想和我一起出门?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裴云鹤急了些,声音带了点点愠气。
“不是……”单吟与他视线交接,他的紧张传染给了她,她实在不想他误会。
思忖再三,她另一只手覆上裴云鹤攥她的那只手手背。
“裴云鹤,来南乔之前,我在医院守了大半个月。我实在不想闻到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了。”
裴云鹤一怔。
觉得手中的腕骨越发纤细。
这段时间他被她来到南乔联姻的喜悦冲昏,他每日一睁眼看见身边熟睡的她,做梦都在感谢老天爷对他垂怜。
他只想着如何对她好,如何与她来日方长,即使联姻之后霄汉亦加强了与苏家的合作,可他的的确确未顾及到她内心深处对苏家的惦念和那份哀愁。
裴云鹤可以想象,一个多月前,单吟一个人柔柔弱弱地站在医院里,面对那样多的豺狼虎豹时是多么的无助与紧张。
而她只身来到南乔,无依无靠,又该多么想念她的亲人。
她不愿意再去医院自然情有可原。
而他现在也是她的亲人。
他的心又软了。
连带着绷出青筋的手背也放松下来。
“你早说……”
裴云鹤垂眸,眉心却还是锁着。
“但你感冒加重,不能不看医生。这样,我请爸妈的私人医生过来。”
单吟不欲再拂裴云鹤的好意,抿着唇点头:“那下午吧。”
她知道裴云鹤的行程安排,今日上午霄汉有个政府合作的接待,他不好临时毁约。
她道:“我正好还想再睡会儿,也有些家里的事要处理。下午你忙完了,带医生一起过来?”
她退一步已是在他心上轻揉,又这样好声好气和他讲价,他还有什么好拒绝的。
裴云鹤知道苏家单家情况复杂,单吟既提起,他也得给她一些空间。
裴云鹤点头,过后依旧万般叮嘱,一上午的工作中仍是得了点空就联系单吟,生怕她哪里不舒服又加重了。
中午的时候单吟好半天没有回复消息,裴云鹤猜她是午睡了,却又放心不下。
想着反正上午的接待已经结束,他不如直接翘了班回倚兰洲,一两次也不会怎样,正好监督监督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只是车还没有驶进车库,裴云鹤远远望见倚兰洲十二栋院前停了一辆黑色奔驰,他的眼睫一瞬耷拉下一半儿,神色不悦。
自车库连通的小道过去,隐隐听见单吟果然在同一位男性说话,嗓子都哑了还要说?什么人这么让她有倾诉欲?
裴云鹤不耐地扯了扯领带,偏头往前一看,正坐在他家客厅沙发上和单吟说话的,不是那什么何大律师又是谁。
他立马咳了一声,声音嘹亮,惹得单吟和何与贤齐齐回头——
作者有话说: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