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是晚班,白天在家,你把林淑秀的东西白天闪送过来就可以。”
虞谷秋呆愣地又播放了一遍语音,这才消化了这个突变的局面。
至此,她确定昨晚并不是错觉了。
她焦躁地斟酌措辞,问道:“为什么突然结束赌约呢?明明还有四天。”
隔了十来分钟,他语气淡淡地回复:“在哪里结束不重要吧,你的出发点不就是为了让我收下东西吗?”
虞谷秋哑然。
不甘心驱动着她继续追问:“是这样,我只是觉得你突然同意很奇怪。我在担心是不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了?”
“当然不是。”他这次回得很快,“我只是想通了,东西收下就收下吧。”
“……所以,和我没有关系吗?”
“嗯。”
虞谷秋直觉他在骗人,试探道:“那我们的赌也还可以继续啊,就当作游戏。”
他果然拒绝得很干脆:“我上次就说过了,我的生活不是用来游戏的。”
虞谷秋听着他冷酷的语气,想再张口,勇气却不够了。
她顿了顿:“好,我现在把东西闪送过来。”
东西被闪送员上门收走的刹那,虞谷秋还没有反应过来。
明明昨天他们还在这间屋子里一起吃过饭,怎么转眼之间就要变成陌生人了?
她清楚东西送出去后,自己就再没有正当的由头打扰他。
当然,这一天迟早会来临,而且也只不过剩四天,但也好过不明不白地被中途腰斩。且她有心想请他听的那个展览……看样子他也不会愿意去了。
混乱的心情到了晚上却迅速平静下来。
毕竟这不是汤骏年第一次戛然而止地拒绝自己了。无论是当时的虞谷秋还是现在的“吴冬”,本质上都是她,所以无法得到他的青睐,不值得奇怪。
她倒也不是很伤心。
这一次本来就是心血来潮,要说多喜欢汤骏年也不准确,都那么多年没见了……更多的只是想弥补一下年少时的遗憾。
如果她当时努力一点接近他,是不是会不一样?
现在她知道了,没什么不一样。
是虞谷秋没有被选择的可能,而这是她迄今的人生里早已学会的课题,所以她怎么还会伤心呢?
虞谷秋一摇一晃地走到阳台,再度聆听着各式各样的声音:琴声、风声、脚步声、车流声、电视声,这个世界真热闹,只有她所在的房间,拥抱着所有的声音,也吞噬着所有的声音,这个世界真安静。
*
隔天虞谷秋就回到了养老院上班,脚底的伤并没有好,走路时仍有隐痛,但这种疼痛完全可以忍受,她不想珍贵的年假就这么浪费了,况且多休息两天还要找人调班,想了想还是别麻烦别人了。
本以为林淑秀看到她的样子多少会关心两句,没想到她嘴巴是一点不饶人,评价道:“你这小瘸腿照我这残废还差远呢,再接再厉!”
虞谷秋擦汗:“这个方向我还是不努力了吧……”
虽然林淑秀嘴上刻薄,午休时间却还是叫她到房间,塞了一瓶药膏过来。
“拿着吧,这个还挺好用,便宜你了。”
虞谷秋刚想酝酿出两句感谢,却被林淑秀的下一句话截胡。
“不过十年前买的了,好像有点过期,没事,擦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