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了高中,就只有徐文安,想到徐家的情况,两夫妻还是不放心,两小子也不是一个学校,徐文安平常吊儿郎当的,半大点的孩子要真出点什么事,也挡不住。
张冬青看着林兼修给她夹了两个包子,她盯着包子看了两眼,突然道:“警局那边说,他出来了。”
“没事,有我在。”林兼修露出安心的表情,守着张冬青吃完饭把碗刷了,才出门往厂里走。
想起那个人,林兼修短暂失神,连过路的车都没让行,穿过车流后,才惊觉因为他竟生出多余的情绪。
苏一中,作为市里重点高中升学率第一的存在,在收纳的学生上自然是优生较多。
林眠看着身边高出一个头的少年,所有人都在说不知道这货是怎么上的一中,有甚者还怀疑是不是警队那边走后门了。
一时间流言蜚语笼罩徐家,直到警务委员出来说了话,拿了证明,才止住悠悠众口。
所有人不理解,也不知道,可林眠知道,徐文安每次大大咧咧去球场的路上都会拿着书,每个周六晚上雷打不动的兼职,所有人的目光都会不自觉的被徐书望吸引,不管是不能说话的悲观还是成绩上的惊叹。
徐家兄弟,他是纨绔的、是桀骜的、是不太好的,唯独不是能胜任哥哥的徐文安。
可没人记得他也只大两岁。
“欸,发什么愣?让你和我坐一块很丢人喔?”徐文安半拉身子靠在书桌边,侧头笑着她,林眠停留在班级后门,她的五官已经长开,皮肤白皙,眉眼在阳光下泛着生动,侧脸向人时,能看到流畅细腻的下颚线条,她总是笑不避人,大笑起来,眉毛弯在一起,就像现在勾唇的样子,也让他心生愉悦。
“却之不恭。”
林眠多出的情绪也是在二十九年的累积中,品出了徐文安的以后的轨迹,那道轨迹似乎刻进骨子里,致使两人再无交集。
“今天怎么不太一样,”徐文安让开位置等她进去,然后继续没骨头似的靠在桌边,点明,“和以前。”
“你和以前挺像的。”林眠把新书本放进桌子里,等徐文安按捺不住要听她的评价,把脸凑过去,“没皮没脸。”
徐文安被骂了也不恼,轻声低喃,“我就跟在你身边,也不差这一句两句的。”
三班已经稀稀拉拉进来了大半,刚升学,座位都是乱坐,统一不变的都是男男女女一桌,就林眠和徐文安两人在换位置前和换位置后没变过。
短发女人抱着教案从楼梯上进来,严肃的面相从出现开始,直把刚从初三脱离还没收心的高一生震住。
霎时,鸦雀无声。
“真不愧是三十来岁的年级主任。”林眠轻轻出声,这都快十年没体验班主任的可怖了。
李萍开口就是十年班龄的微死感,板着脸指着黑板上的名字,“你们可以叫我李老师或者主任,鄙人全名李萍,有关班级的问题,我主旨有大事找班长,班长再来跟我讲,小事就协商解决,搞对象、打架、逃学最好不要有,老师也没那个时间消耗彼此的时间。。。”
“你不想看到老师多管闲事,老师也不想看到你那副冥顽不灵的样子。”
看着周围同学崇拜的眼神,林眠当时还觉得超级酷,现在再来一次,真觉得就是全年无休的死感。
同情走一波。
“好像灭绝师太。”有人突然出声。
话落,身边的徐文安立刻转头和说话的那人聊起天来,林眠往前一看,谢绪揣着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和徐文安搭话。
男生是真的能一秒聊起来,不论是学习还是学习之外的事情。
这是后来无数次回忆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好像男生总比女生多一点从容,从容而游刃有余的面对一切。
开学第一天总是过得很快,同学互相之间的新鲜感,学习还未拉开的时候都是初次蒙面毫无心机的开端,高中两年的大事在林眠的脑中有个大概思绪。
高一元旦的各校晚会,
高二上学期的游学,
高二期末老林给别人背锅,
高二下学期徐书望的死亡。
她只要平稳度过高二上学期,并改写徐书望的结局,未来的事情就不会再发生。
直到来了个开学考,击碎林眠想当好学霸的想法。
整个考试她都扔着橡皮选abcd,这个操作,就连旁边的徐文安都看傻了。
他小心翼翼的问,“你脑子坏了?”
林眠白了他一眼,“滚。”
一中在银雨中结束白天的喧嚣,流淌的泥土被雨水打得稀烂,
沿边小店亮着灯火,来接小孩的家长聚着堆聊天。
“听说了吧?初中那边有个孩子被人划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