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每日准时送来,极苦,但她每次都安静地喝完。身体逐渐恢复力气,头也不再时时作痛,只是记忆依旧是一片空白。
萧望卿每日都会来,时间不定,有时是清晨她刚醒时,有时是傍晚。每次停留的时间都不长,问几句身体情况,嘱咐她听话用药,然後便沉默地坐一会,批阅一些她熟悉但不懂的卷宗。
他话很少,神情总是冷冷的,但沈知微能感觉到,那冷硬之下藏着笨拙的关切。
她夜里睡不安稳,时有惊悸,他便在外间榻上歇息,她稍有动静他便披衣而来,点一盏灯,默然陪坐片刻,有时会读几页书,直至她再次安睡。
他情绪鲜少外露,甚至有些刻意的疏远,仿佛生怕靠近些就会惊扰她。这份小心翼翼,反倒让她在面对这个夫君时少了许多压力。
她试着从他口中探问过往。
“我们……成婚很久了吗?”
他正看着窗外落雪,闻言侧过头来,想了想答道。
“不久。”
“那……我是怎样的人?”
萧望卿沉默了片刻,才道:“安静,喜欢看书,不喜热闹。”
和她这几日对自己的认知倒也吻合,她确实喜静,侍女送上来的书卷能一看便是半日。
“我们……”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似乎并不太亲近?”
这话问得直白,他身形似乎顿了一下,缓缓转过身,黑眸看向她,里面的情绪复杂难辨。
“我常驻军中,性子冷,不擅与人相处,”他像在说别人的事,“你…性子也淡。如此相处,便好。”
原来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沈知微心想,倒也符合他们之间这古怪的氛围。
她没再追问。
既然过去如此平淡,想必也没什麽惊天动地的事值得铭记。忘了,便忘了吧。
待到身体稍好,她开始试着探索这处被称为府邸的地方。
侍者们很恭敬,称她夫人,称萧望卿三殿下。她这才知道,自己这位冷面夫君,竟是当今皇子。
所居的殿宇很大,回廊曲折,庭院幽深。只是太过安静,甚至可以说冷清。不像是一位皇子正妃的居所,倒像是一处精致的别院。
她向侍女问起,侍女只低头答:“殿下喜静,不惯人多伺候。夫人您以往也吩咐,无事不必近前打扰。”
这倒很像她会做的事。
她偶尔也会遇到其他仆从,皆是屏息静气,行动无声,对她恭敬有馀,却无半分熟稔。仿佛她在这里,也只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客人。
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又很怪异。
什麽都不记得,身处陌生之地,面对一个冷若冰霜的夫君,但不知为何,她并未感到害怕。
或许是因为他虽冷,却从未伤害她,甚至称得上呵护备至。
又或许……只是因为那副皮相实在好看,让她本能地愿意多信几分。
不想了。
既然想不起,便暂且如此吧。
至少此刻,汤药是温的,床榻是软的,那个自称是她夫君的男人,虽然冷了些,却并未让她感到不安。
至于其他……等头不再痛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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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最狗血的开始了,厨子後台颠勺中[亲亲]
老板们下本是想看1v2还是1vn,可以在评论告诉我,厨子完结後会统计一下决定下本男主数量,下本预收作话可见,求收藏><所囚金雀的嬷味会更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