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这小女郎和小郎君怎得一样,将来你阿弟是要在家里种地干活的,他若是体弱,我和你阿父老了怎麽办?”
兰娘一口将碗里还有一半的粥喝了,拿上挎包便出门。
从前她也觉得阿娘和阿父说的没错,弟弟将来是家中的顶梁柱,他多吃些是对的。
但自从去了学堂,她隐约就看不惯阿娘和阿父这样的做法,谁说只有郎君才能做顶梁柱呢,那位纺织作坊里的石金班长就是个女郎,她也成了顶梁柱,大街上谁见到她不喊一句石班长。
还有香水作坊和肥皂作坊的莫管事。
不也是女郎。
谁说有力气种地才能成为顶梁柱了。
只不过日日早晨都吃半碗粥,确实有些饿,一饿脑子就发昏,上课时,兰娘只能掐自己来维持清醒。
兰娘打开树叶,才发现里面包的是麦饼,还是细麦饼,仔细一闻,还有猪油的香气。
兰娘的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她一口咬下去,竟还有肉沫。真是香得很。
康竹青舍得放油和油。做出来的饼自然好吃,更别说兰娘饿了一上午。
石头就在一旁看兰娘一口接一口地吃,他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脑子里有什麽想法要浮了出来。
吃饱是一件这麽好,这麽令人幸福的事情,要是大宸人人都能吃饱就好了。
他想要做一个,能让别人吃饱的人。
怎麽样才能变成这样的人呢,是去当一个厨子吗?
升学以後的什麽职位能让别人吃饱呢,现在好像还没有厨子的技术学堂吧。
兰娘吃的不顾形象,有些不好意思道:“谢谢。”
石头摇摇头,“你若是觉得好吃,下次我还给你带。”
二人挥手告别,石头还在思索。
要不要找人问问好了。
石头蹲了好几天才蹲到郭自,五更天的几率不定,石头追上去气喘吁吁,“郭小郎君,我可算是等到你!”
郭自出门来郊田找狗尾巴草,就是他平日里嘴里叼的那个,五更天附近没有这玩意,每次都得出门来郊田。
钟地厌不止一次吐槽他这样很装,但是郭自非常不在意。
“你不懂,这样才有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侠气的感觉。”
石头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和郭自全说了,并怀疑自己其实是想当个厨子。
郭自一下子抓住了重点,“石小郎君平日不喜欢烧饭吧?”
石头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他会做饭,但是他并不喜欢。
郭自将狗尾巴草一叼上,那股子吊儿郎当的气质瞬间来了,那石头就是想为人民付出啊,这是好事,得往正道上引。
“那你便不是想要当厨子,那麦饼也不是你亲手做的,我想你是见到别人过的好,这样你就会开心。”
石头想了想,还当真是这样。
郭自:“升学一年半毕业以後会有机会做白直,我觉得石小郎君可以试试这个,黎县的白直和其他地方的白直不一样。”
石头知道白直就是在县衙打下手之类的工作,县主说的,干的好能往上头提。
郭自继续说,“白直能帮助百姓,能让百姓的日子过的更好,这不就是石小郎君想要的吗。”
郭自心满意足的装了一兜子的狗尾巴草後走了,石头则一个人坐在一块石头上思考人生。
他很感激县主,如果不是县主,黎县现在的日子不会这麽好。
他也很感激那些在县主手底下做事的人。
他们的存在是必不可少的,有了他们在中间转动,县主的各个条款政策才得以落实。
所以刚刚郭小郎君的意思是,让自己去做在中间运转的人吗。
石头拖着下巴,深深的思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