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取货的人都是王念珍的心腹,对方如实回答:“送货之人说了,这东西难制,一月半制得这麽多,已很是难得。”
王念珍烦躁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
虽不知道制这些东西背後的人是谁,但王念珍在心里疯狂吐槽,又想赚钱,又不想被人知道身份,还这般拿姿态,如此做派,倒让她想起了年轻时的一个死对头。
死对头的儿子争气但运气不好,虽考上了官,但却是去偏远穷苦之地,死对头自然也跟着去了。
多年不与死对头针锋相对,王念珍还很有些怀念。
王念珍低头看着就这麽随意装在麻布带子里的香皂,心道,那般偏远之地,只怕是见不到这样好的东西。
算了,下一次接货时就给她留一块,想办法送到黎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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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作坊和肥皂作坊发了一笔奖金,这是在每月三百文工钱以外额外的钱,足足有一百文。
康竹青拿到奖金,脸都快笑烂了。
她哼着小曲回到家,拿起台面上的香皂洗手,在两浙路四贯钱都花钱难求的香皂就这样随意的被放着。
制做肥皂时,偶有边角不整齐,或是颜色有杂质,这些都是所谓的残次品,是不往外面卖的,一般都是员工内部就分了,只不过每月残次品的数额有限制,若是超过了就扣钱。
康竹青现在的卫生意识非常强烈,她很珍惜这样的好日子,除了每日不喝生水以外,洗手也是必须的。
她将一百文钱数了又数,最後揣了二十文钱出门,将剩馀的锁进了木匣子里。
龚静秀的肉摊子上果然遇见了许多满脸笑意去买肉的女郎。
康竹青割了肉,提回家放在竹篮子里。
现在家中有馀钱了,不似以前抠抠搜搜,割一次肉割的少不说,还要吃上好几天。
今日康竹青就打算将割回来的骨头和五花儿全做了,若是明日再吃明日再去割。
想到这里,康竹青忍不住惊觉!
她家现在竟是可以随意吃肉了,这换在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
石金回到家,用台子上的香皂洗手。
她最近有些累,马上快夏天了,棉花树快长成了,那脚踏的纺织机也做了出来,她们三人都想早些将棉布制出来。
康竹青一边哼歌一边让石头帮忙备菜,她看着石头,心中忍不住想。
现在全家都有活计做,石头虽然还小,但康竹青还是忍不住为他的将来做打算。
不知道後面还有没有作坊,若是有,又不一定招郎君。
像石金这样替县主做事的机遇难求,而且也不是什麽人都要,都是要考核的。
康竹青知道庄园里的孩子是给县主做事的,而且县主还教了他们很多东西,不光是识字。但是那些都是孤儿,石头又不是孤儿!
那还是像石土一样去种地吗,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虽然全家都不识字,但是现在的日子已经比以前好上许多了,再有别的,康竹青也不敢妄想。
午饭,全家一起欢庆康竹青发奖金。
石土一张黝黑的脸笑的眼睛都瞧不见,“今年地里也是大丰收,这日子从前哪里敢想。”
石金笑的露出两个酒窝,“等入了夏,棉花树结了果,到时就能做棉布的实验,阿娘再也不用被麻布折磨的浑身发痒了。”
康竹青摸了摸自己是身上粗糙的麻布,“布都贵,就是麻布也不便宜呢,那个什麽棉布想必价格总不会比麻布还低吧。”
石金:“到时我给阿娘买,阿娘不必忧心,等着穿便是。”
石金明白康竹青对孩子们大方,但对自己总是舍不得。
一家子肚子吃的圆滚滚,石土开口。
“过几天地里没什麽事,我去帮莫管事家修房子,每日也是给工钱的。”
莫禹和叶夏兰实在是住不惯小屋子,隔壁是空出来的屋子,得了梁年的允许,便打算修一个大一些的。
康竹青点点头,“莫管事家中定然是住不惯,毕竟是外地来的。”
石金认得莫禹和叶夏兰,他们和自己一样天天排队吃员工餐,甚至还偷偷问她,为何这几日都吃兔子。
石土对这样的活计很是珍惜,“一日也是十五文钱,都存起来,到时候买棉布做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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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晚啦抱歉抱歉。
左莜:不好意思哈姐妹,已过上香水洗澡香皂随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