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怎麽就这麽厉害,想到用这个东西来纺织成布,又塞进衣服里呢。
康竹青听石金描述过那棉花的样子,打死她她都想不到这东西能用来做成衣服,若是换成她,她只会遗憾这东西不能吃。
康竹青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因为县主读过书。
在她看来,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
康竹青心中隐隐生出一股向往来,若是她也认字,会读书,是不是也能变得厉害。
但是她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康竹青遗憾地想。
读书对于底层百姓说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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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胡人现在也算是黎县的百姓,又因为语言不通,梁年格外关照些。
这次的棉花,梁年也派县衙的人去和胡人解释了,解释了很久,双方才终于搞懂了对方的意思。
胡人们在黎县干了有两个月,得了些工钱。
一家四口若是加起来,凑一凑,棉布和棉花也能买,但问题在于,布是买了,无人缝制裁衣。
须卜绰此刻就面临着这样的困境。
他抚摸着柔软棉布,口中念念有词,“这样贵重的布若是穿上身上,真不知道有多舒服。”
须卜蓓还沉浸在自己照顾的那些植物,摘取的那些白絮竟然变成了柔软的布的震惊之中,中原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她根本想象不出那些白絮是如何能变成布的。
须卜言在一旁无奈道:“哥哥,别看了,现在最重要的要将这些布变成衣服。”说完还特地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是黎县的百姓们穿的那样的衣服。”
须卜蓓本想试试,但想到自己的缝补经验只有在草原上拿着十分粗的骨针将粗糙的粗布与动物的皮毛缝制在一起,又放弃了。
当她看到中原女郎都用那般纤细的针以後,须卜蓓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中原的厉害制之处是她这辈子都想象不出来的。
一家四口你看我,我看你。
最终是须卜绰开口,“县衙告诉我们,冬天会很冷,一定要将棉花缝进棉布制成的衣服里。”
须卜言在黎县待了两个月,性子也比原来活泼爱说话了些,“可是我们现在连棉布制的衣服都没有。”
须卜蓓硬着头皮说,“要不要去拜托别人呢,我们可以付一些钱。”
说归说,一家人刚来两个月,汉话又说的不太流利,平日里相熟的人也只有一起来的胡人。
现在女工都很忙,哪里有人可以给他们拜托。
须卜蓓盯着那匹棉布,“要不让我来试试吧,就制成以前我们在草原那样穿的衣服如何呢?”
须卜言的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不要,我要和黎县的人穿的一样的!”
须卜绰默默的将布挪的离自己近了些,“母亲,还是算了吧。”
就在一家四口沉默的时候,大门被敲响了。
须卜绰连忙去开门,瞧见是两位女郎,一位是他记得似乎是姓王,和他们一个巷子,另一位就不认识了。
于是他急忙用汉话打招呼,“王女郎,有什麽事吗?”
王桐和须卜绰住在一条巷子里,只不过她住在巷头,须卜绰一家住在巷尾。
王桐性格爽利,和邓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密友。
王桐笑道:“这位是邓娘子,梁县令打了招呼,让我们来教你们缝制衣服呢。”
衣服,缝制,教,这三个词触动了全家的关键词。
王桐话音刚落,就瞧见这一家胡人眼巴巴的盯着她。
用十分标准的汉话说道,“太好了,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