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地厌淡淡接话,“那是胡人中的贵族,他们不光高大,还会学习汉话。”
自钱遂走後,他二人便一直在此处守着。
至于原因,是钱遂说县主要锻炼他们的观察能力。
于是郭自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指了指闭上眼睛睡着的须卜绰。
“这位胡人小郎君生的好看,旁边的是他妹妹吧,也好看。”
钟地厌颇为无语的瞟了郭自一眼。
郭自开个玩笑:“不过我和郭寒都觉得,你才是最好看的。”
玩笑闲聊过後,二人开始正儿八经的观察。
那睡觉的四口应当是一家人,至于其馀的,有几个人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又在说着什麽,还有几人望着前方发呆,眼神空洞,还有一家人抱在一起朝着上天祷告。
目前观察来看,没有不老实的人。
郭自:“这群人好像比我们刚被买来时还要害怕呢。”
钟地厌懒得接话,只静静的观察这群人。
一家四口选择睡觉,说明他们安于现状,明白被买走比一直待价而沽好的多,所以大概率会好好干活。
瑟瑟发抖聚在一起讨论,是因为恐惧産生的抱团行为,也不是什麽大问题。
望着前方发呆说明已经麻木,会干活但不会思考,说什麽就做什麽。
朝着上天祷告,说明没安全感,对现在的环境非常不信任。
钟地厌扯了扯郭自的衣袖,“回去了。”
郭自也看的差不多,但没钟地厌那麽细,“行,现在回去正好赶上饭点。”
胡人们并不知道自己被观察了,不管是聚在一起讨论的,还是发呆的,最後都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他们已有太多天没睡过一个整觉。
*
梁年越来越觉得自己上的了林肆的贼船。
林肆去看了那处铁矿以後,心情非常愉快,回去都是哼着曲的,这是那曲的意思有些奇怪,她听不懂。
于是梁年又问林肆:“只是打造庄园所需的刀剑枪吗?”
谁知林肆对着他眨眼睛:“梁县令你猜。
梁年了然于心,那便不止了。
然後她再将林肆到黎县以来做过的事一一细数,瞒报真实收成,偷偷做生意赚钱,培养会写会算还会杀人的孤儿,现在还有一项瞒报人口和私自开矿与锻造武器。
每一样拿出来都很刑。
她到底想干嘛。
梁年想问但又不敢问,最後还是默默闭嘴。
就当作不知道好了,大不了东窗事发一起死,这罪名严重到株连九族。
她那些叔伯们可一个都跑不了。
一想到这里,梁年顿时觉得心中轻松了起来,便问:“那些胡人,你要让他们先做什麽,如今农忙,百姓们打理棉花树已很是勉强。”
每年的秋收是最重要的时刻,秋收以後便得交赋税。
林肆嗯了一声,“女郎全部都去打理棉花树,郎君全部去挖矿。”
随後林肆又补了一句,“胡人虽无知能干,但交流是个大问题,钱阿婆告诉我那群人当中只有一个小郎君能说几个字,其馀的别说说,听懂都成问题。”
对此梁年倒是不担心,“只要日日有人和他们说汉话,说个一两个月,也能简单听懂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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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卜绰被单独拎了出去,他看见须卜言还有父亲母亲惊恐的表情,他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
“没关系,不要怕。”
当然,说不怕是假的,须卜绰看着那位汉人阿婆带来了两个年岁不大的少男。
钱遂对郭自以及钟地厌说:“就是这个小郎君能说几个汉字,你们看这两日能否教会他一些基础的词汇,他再回去教那些胡人。”
郭自问:“钱阿婆,为何选我们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