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69章县主她好
算账?!
被捆作一团的官员齐刷刷的打了个寒战。有人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也有人瞳孔骤缩,更有胆小者双腿抖如筛糠,衣服下摆已然出现一片可疑的深色水渍。
林肆拿起第一张,“陵州知州家的郎君强抢民女,知州娘子杖杀佃户。”随後故意停了停,将尾音拖长,目光扫过面如土色的知州一家。
“至于知州大人,贪污军饷丶私贩官盐。。。。。。。多到我都念不完呢。”
林肆声音起伏有调,如同说书一般。
陵州知州浑身肥肉剧烈的颤抖,他等待的府兵迟迟不来,大概已被安平县主控制了。
完了,她这是要杀鸡儆猴!
陵州知州张了张嘴,半句求饶还没说出口,林肆却已懒懒擡手,轻轻一挥。
“拖下去。”
林肆含笑,“诸位大人熟读律法,按照大宸律,知州应该如何判?”
县令们都缩着身子,只有一人声音发颤地回:“该。。。。。。当斩首。”
话音刚落,只听得知州一家的惨叫,衆人顿时更怕了!
林肆的内心没有丝毫波澜,被他们祸害的百姓,杖杀的佃户,强抢的民女,远比他们痛千万倍!
林肆眨了眨鹿眼,随手抽了一张,“接下来看谁的呢,旻县县令?还是恩州知州呀?”
。。。。。。。
清理到最後,几个平平无奇无功无过的县令被林肆留了性命。
林肆打量他们,问:“诸位要是想活命的话,应该知道怎麽做吧?”
这几人胆子本就小,还有一个已经吓的尿了两波,厅外在惨叫的时候,他手抖的跟帕金森似的,就没停过。
此刻,他们虽被捆着,却仍然努力跪伏了下去,嗓音抖的不成调,“我等,愿。。。。愿追随县主,从今日起,辞丶辞官。”
林肆满地点了点头,打了个巴掌还得给个甜枣。
家中人生病的,林肆派人治,还会给他们一笔安家费在黎县安家。
几个人顿时感激涕零。
林肆伸了个懒腰,在黎县蛰伏六年,总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收拾了这些没用的东西,接下来得好好做规划,安顿百姓了。
*
聂从雁已经不记得是从什麽开始,米价从十文钱一斗涨至了五十文钱一斗,再然後是一百文钱一斗,如今已高达五百文钱一斗。
寒风呼啸着从窗缝里钻进来,聂从雁裹紧衾,却依然止不住地发抖。这天气冷得邪门,仿佛连骨头缝里都渗进了寒意。
她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全家人都蜷缩在一起,靠着每日一小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勉强续命。
就连这口粥,也得趁着夜深人静时偷偷生火熬煮。聂从雁总是提心吊胆,生怕那缕炊烟被人瞧见。
若是让那些饿红了眼的人发现,她不敢往下想,只把妹妹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整个陵州城都笼罩在死气沉沉的氛围中。除了富商和官员,底层百姓个个饿的面黄肌瘦丶饿得前胸贴後背。
聂从雁望着所剩无几的米缸,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家中还有阿兄和妹妹。等这最後一斗米吃完,又该怎麽办呢?
父母已经因为扛不住饥寒交迫去世了,难道他们全家,都逃不过一个死吗?
聂从雁仍记得父母去世之前,不肯吃粥的样子,他们说自己就要死了,这口粮食吃了也是浪费,就不吃了。
在这场寒潮来临之前,聂从雁最大的烦恼莫过于明日绣什麽花样,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吃不上饭的一天。
聂从雁也曾幻想过,知州大人会不会搭建粥棚施粥,但她等啊等,等到米价涨到了一贯钱一斗,也没能等来粥棚。
官府却始终没有动静。倒是有风声传来,说知州要大办特办生成宴席。
聂从雁的阿兄聂从冉是府兵,但这也没有特别的,府兵平时不需要训练,自然也不会发军饷,更不会发粮,只在有战事的时候才会听召。
聂从雁也听到邻居恨生恨气的骂,说百姓都吃不上饭了,知州还大摆宴席!
聂从雁问聂从冉,“阿兄,如今都在传,知州要摆宴席,这是真的吗?”
聂从冉蜷缩在衾里,冻得嘴唇发紫。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冻住了一般,半晌才挤出一句,“是。”
聂从雁气到喉咙发紧,但她却得忍着眼泪不哭出来,眼泪流在脸上,只觉得更冷了,仿佛要被冻成冰一般。
第二日,聂从雁昏头昏脑的醒来,今日是最後一口米,吃了明日便再没有了。
她近乎绝望的看着米缸,就在这时,外头传来骚乱的声音。
聂从冉作为府兵,不管如何,城中骚乱,他得出去镇守,若是点名册发现没有他,那就算逃兵。
更重要的是,聂从冉想好好表现,将骚扰镇压下去,求知州赏府兵们一口米粮,哪怕是一口也好。
他嘱咐聂从雁将门抵好,不管是谁都不能开门。
聂从雁将耳朵抵在门上,隐隐听得什麽,“将那狗官拿下,安平县主会给大家发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