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脸色蓦地一变,唐翳疾步上前。
在他的视野里,只看到一条二指宽的黑蛇,身子极大面积悬空出去,蛇头微躬起来,吐着腥红的信子。
这是蛇准备进攻时的状态。
黑蛇不远处,漂浮着一片细嫩的草叶,不时轻微颤动几下。
唐翳自小在山上长大,饿狠的时候,和杨言上山打蛇是常事。
情急之下,他朝着那草叶的方向探手,只摸到个柔软的地方,也不知抓到了什麽。
料想是找对了方向,奋力将摸索到的人往侧一推。
耳畔,顾芫沅的惊呼声传来:“你!唐翳……你混蛋!”
他上前推开顾芫沅,便是正面迎上了黑蛇。
黑蛇转移目标,朝着他的脸面弹射而出。
唐翳腰佩上的金光一闪。
与此同时,一只手将他扯开两步,蓦地有风声加急,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脸上火辣辣的疼起来。
“你……你刚碰我哪里!可恶!”
黑蛇这一袭落空,在空中迅速扭动身体,落到唐翳的小臂。
唐翳来不及解释,只觉臂上一麻,紧接着,有冰凉的液体注入其中,却并没有太多痛的感觉。
心头一凉,他知道,越毒的蛇,咬人越是不会有痛感。
慌乱中甩手,那黑蛇已化作一缕黑烟,蜿蜒绕回梅树身上,尔後消失不见。
唐翳捏紧了臂膀,他看不见上面的伤口,却感觉得到这段小臂开始发麻,四周的皮肤都像是被绷紧了,冰凉的液体正往上蔓延。
这样冰凉滑腻的触觉让他想到不久前那个杀人的夜晚。
当时,那个诡异的黑影伸掌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心,也是同样令人心悸的湿滑。
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人笼罩着黑色调的笑意。
黑蛇与人影的形象重叠,他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两个字:蛇妖……
浑身一震,唐翳手脚不听使唤,跌坐下来。
“喂?你怎麽了?”头顶有声音传来。
顾芫沅虽知道他适才推在她胸前那一下,多半是无意,却仍是动了真气,并未留意具体发生了何事。
“我刚才没用多大力气,你可别装!”
唐翳闷哼一声,骤然加速的心跳让他浑身虚汗不断。
一个模糊的意识涌上心头。
也许,师父布下结界,是为了将蛇妖挡在门外?……
这个念头出来,他勉力支撑起身子:“快走——”
“怎麽了?”顾芫沅不明所以,感觉他声音有异,莫名跟着心慌起来。
唐翳不加解释,撞撞跌跌的往前走。
他不辨方向,加紧步伐,也不知走了多远。
身体越来越沉重,双腿像了灌满铅一样。
突地,他双膝一软,咚的一声跪了下来:“这里,离刚才的地方够远了吧……”他伸手抱着受伤的胳膊,牙关不断的颤抖,一句话居然说了三遍才说完整。
顾芫沅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擡手抹去他身上的炼油:“你到底怎麽了?”
唐翳脸色发青,身形在夜色中显现出来,喘了几口气,拼尽全力将衣袖撕扯下。
整条臂膀都已乌黑紫胀,上面两个极深的牙印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