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泠抱着他,一步步走向桃林。
北灼言借着黑猫的身体,于人间活了十二载。
生于桃林的猫,最终被埋葬于桃林深处最大的那棵桃树下。
那年的桃花红的灼目,给清冷的人裹上了一层红装。
天泠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直到眼底最后一丝情绪消失,只剩下冰封般的平静,才俯身解开了黑猫脖颈上的项链。
哑铃留在原地,红绳系于手腕。
转身时,桃树下多了一个小小的坟堆。
春去秋来,桃子落了满地,吃不尽,也无人拾。
北灼言后来还见了一次天泠。
仍是银冠束,雪衣卿尘,无欲亦无求。
彼时,他坐在桃树上,繁茂的桃枝落错,她站在树下,自有一番冰雕玉琢的傲骨。
那一日,像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她忽然抬眸,目光穿透层层花影,瞧见了他。
那一眼,似是相隔了万万年。
北灼言道不清心中起伏的情绪,只想着
这一眼,只这一眼,会不会改变些什么?
但答案来得很快。
无情道。
是真的无情。
那双眼眸映着他,也映着满目灼华。
见天地,见众生,独独不见情。
一场无声的对视过后,什么也不曾改变。
太华宗中悄悄流传着一则谣言,说是后山的桃花林里有一只桃花妖。
日日坐在最大最老的那棵桃树上,一袭红衣,容颜秾丽,比山精鬼魅更惑人。
常有弟子去寻这桃花妖,可始终无人见过,日子久了,寻的人渐渐少了,这则谣言便散在了风里,再无人提及。
只有每年桃花盛开时,那棵老桃树的最高处,总会莫名多出一支格外鲜红的花枝。
听闻,太华宗的那位天骄,年仅二十,无情道大成,实力臻至巅峰,无人能及,是玉虚境第一个飞升之人。
那日,霞光漫卷九霄,有人瞧见,这位银冠白袍的天才剑修飞升时,执着一枝桃花。
天地雪白,一棵桃树,一盘残棋。
有一人静坐树下,任由花落满肩,呼吸清浅。
弗清念静静看着那一人,眸中情绪起伏。
许久后,她于那人对面落座。
“天泠。”弗清念望着那张如出一辙的脸,如此唤她。
天泠缓慢抬眸,见到她的那一刻,淡蓝眼眸依旧古井无波。
“成功了?”
弗清念敛眸,随意落下一子,瞬间破了那盘棋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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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泠定定瞧她半晌,忽然轻轻歪了下头,于是带着一丝困惑:
“没什么不同。”
弗清念指尖一顿,先是轻叹,随即眉眼微扬,带着调侃。
“你不会以为,转了道,有了情,便会如常人那般喜怒于表,会开怀大笑,活的热闹?”
天泠没有说话,脸上更没什么表情。
但弗清念却已经清清楚楚的知道——她真是这么想的。
弗清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