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北灼言很庆幸自己将自己清理的很干净,因为他第一次被她抱进了怀里,漆黑的爪垫没有弄脏她的白衣。
当玉白指尖执着红绳绕过脖颈,落了扣,此后便再也没有被摘下。
北灼言不仅被抱了一下,还被揉了耳朵。
其实也不算是揉,只是耳尖上沾上了碎花,某人强迫症犯了,想帮他摘下来,但耳朵何其敏感,一碰,就一抖,再碰,抖的更厉害。
一来二去,猫耳被从根部捏住,强硬的固定住后才将碍眼的东西摘下来。
事后,北灼言表示:手好软,花好香,还想再来一次。
系统在旁边白眼翻到了天上去,并送了一个称号。
究极痴汉型恋爱脑。
那天清晨过后,北灼言认认真真的思考了一天。
现在的夙弥曼,他怎么也恨不起来了,从始至终,伤他害他的是那只占了她身体的半魔。
本就是两个不同体,只是恰好是同一张脸,不能混为一谈。
说到底,她也是一个可怜人,那么开朗又爱笑的人,却落得那般结局。
所以,他决定以后多给她一点好脸色。
可惜,从那日起,他再也没见过夙弥曼了。
一日三餐照旧,但送餐全都是陌生面孔,日日不同。
后来,送饭的人开始偷懒了,从一天三顿变成一天一顿,后来甚至变成三天一顿。
到最后,无人还记得桃花林里有一只带着红绳哑铃的黑猫。
北灼言开始自己捕猎,但桃林里的活物除了灵兽就还是灵兽,他一只凡猫,根本捉不到任何猎物。
一代妖王差点被饿死。
在北灼言以为猫生结束的那天,他看见了她。
依旧是银冠白袍,清冷自持。
但脸色很差,极差,唇瓣失色,眉眼难掩倦意,似乎下一秒就要乘风归去,魂归故里。
北灼言不知道的是,他看起来也可怜极了。
过去被夙弥曼养的肥嘟嘟的小黑猫就剩下一把骨头,油光水亮的毛如枯草一般,团成结,沾着屑。
两两相望,不知谁更惨一点。
“喵”
他小声的叫。
少女从怔愣中回神,随后唇角抿起,慢慢向他走来。
是真的很慢,像是腿上负了重,每一步都重若千钧,走到他面前已是满头细汗。
瘦弱的猫被抱进了怀里,白衣染上脏污,一朵又一朵的黑梅花印。
修长手指强硬的挤进唇齿,按着尖牙压下刺破指尖。
北灼言被灌了两口血续上了命,然后又吃上了香喷喷的烤鱼。
满血复活后,他才嗅到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绕到身后,满背鞭痕。
北灼言终于知道她为何走的那么慢了。
整整十二鞭,鞭鞭露骨,血液层层渗透衣料,脊背依旧挺的笔直。
后颈被人拎起,放进怀中,北灼言等到了狼狈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她说:
“抱歉。”
少女像是累极,靠在桃树上,眼眸垂下遮住淡蓝。
“阿曼被送走了。”
“他们说,她耽误了我修行,所以就被送走了。”
“抱歉,我不知道她被送到了哪,也带不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