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屏幕上缓慢移动的“正在为您寻找车辆”提示,再看看怀里沉甸甸的手卡和手机上流逝的时间,初宜晓一咬牙——等不起了!
她把心一横,决定坐公交转地铁回去!
抱着两大摞手卡挤公交,再转乘拥挤的一号线地铁,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手臂被勒得生疼,汗水浸湿了後背。好不容易在地铁站下车,距离公司还有1。2公里的路程。
初宜晓只能把纸包放在地上歇几秒,再咬牙抱起来走一段,如此反复,感觉自己的手臂和腰都要断掉了。
当她终于像跋涉了千山万水般,把两大摞手卡“搬运”到盛景集团气派的前台时,前台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值夜班的保安。
幸亏是面熟的张师傅,远远看到她这副狼狈样,赶紧小跑过来,从她几乎脱力的手里接过了重担。
“谢谢张师傅!麻烦您先帮我放在前台里面,我马上来处理!”初宜晓喘着粗气,连声道谢,顾不上歇息,立刻投入到下一个战场。
集团这次招聘规模不小,加上其他几个子公司的管培生,入职礼包足有两百多份!
初宜晓需要把这两大摞指引手卡,一份一份地拆开包装,再一份一份地塞进对应的礼包里。
同时,她还要趁此机会,再次核对每个礼包里的物品是否齐全——文化衫尺码和袋口标记的匹不匹配?笔记本丶U盘有没有漏放?
空旷寂静的大堂,只有前台区域亮着灯。
初宜晓坐在前台的椅子上,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流水线女工,机械而迅速地重复着拆包丶塞卡丶检查的动作。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的手臂酸麻,眼皮也开始打架,大脑几乎进入了一种麻木的自动运转状态。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重复劳动吞噬时,一个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需要帮忙麽?”
初宜晓猛地擡头。
刘屿灿不知何时站在了前台外面,手里拎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包,显然是刚加完班下来。他眉头微蹙,看着灯光下她疲惫的小脸和堆成小山的手卡丶礼包。
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看到,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刚要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他,刘屿灿却已经绕进前台里面,把电脑包往旁边一放,不由分说地按住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坐回椅子上。
然後,他极其自然地拿起一摞手卡,学着她的样子,开始一份一份地拆开,再塞进旁边的礼包里。
动作虽然生疏,但异常认真。
两个人并肩坐在前台明亮的灯光下,沉默而高效地工作着。
刘屿灿的存在,像一股无形的力量,驱散了初宜晓的疲惫和孤独。
两百多份礼包,在两人的配合下,竟也飞快地完成了。
“好了,走吧。”刘屿灿收拾好最後一份,站起身,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初宜晓却摇摇头,眼神里是不容置疑的坚持:“我还要再去一趟多功能厅,最後确认一下PPT播放有没有问题,还有背景墙……我得再试试固定得牢不牢靠,别明天出状况……”
她说着就要往多功能厅的方向走。
“走啦……”刘屿灿伸手轻轻拽住她的手腕,语气带着点无奈和心疼,“明天早上早点过来看,来得及。”
“不行!”初宜晓回头,眼神异常坚定,“明天我就是以管培生的身份过来了!我不能一边作为‘被迎接’的新人,一边还操心着‘迎接’别人的事情!我必须今天把所有细节都确认好,确保万无一失!”
她的理由无懈可击,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责任感。刘屿灿看着她眼底的倔强和疲惫,知道拗不过她。
他松开手,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却软了下来。
“好,你去。”他低声说,没有再多劝一个字。
于是,空旷的盛景大楼里,便出现了这样一幅景象:初宜晓像一只不知疲倦的丶充满焦虑的鸟儿,在多功能厅的各个角落飞来飞去。
她一遍遍检查PPT的翻页是否流畅,音响效果是否清晰;她用力推了推背景墙的各个角落,确认每一处加固都牢靠;她甚至检查了主席台每一个座位的麦克风开关……
而刘屿灿,就静静地站在多功能厅的门口,背靠着门框,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忙碌的身影。
他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默默地看着,像一个最忠诚的守护者,守着她最後的坚持,也守着她那份让他心疼又骄傲的倔强。
灯光在他身後拉出长长的影子,寂静的夜里,只有她来回奔波的脚步声和他深沉的目光,交织成一首无声的陪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