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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葡萄糖(第1页)

凌晨三点葡萄糖

秋老虎的馀威彻底散尽,北京的寒意像浸透了水的棉布,沉甸甸地贴在皮肤上。秋招的工作告一段落,初宜晓跟着许佩佩做的管培生入职课件开发渐入佳境。

比起秋招时不停的给陌生的同学打电话,她更喜欢现在这种状态:埋在成堆的资料里,梳理逻辑,搭建框架,把复杂的管理理论和职场生存法则浓缩进一张张简洁清晰的PPT里。键盘敲击声和鼠标的轻点是她此刻最安心的背景音,世界仿佛被隔绝在资料库和思维导图之外。

只有一点,像角落里细微的电流噪音,时不时干扰着这份专注——刘屿灿去上海一周了。

具体什麽事,她这个小小的实习生自然无从得知。梁总监口风紧得很,许佩佩也只含糊提了句“那边项目有点棘手”。初宜晓知道自己不该打听,也没立场打听。可那个风雪和尚的头像,安静地躺在置顶的聊天框里,最後一条还是他一周前那句简洁到冷淡的“落地了”,以及她同样干巴巴的“收到”。

这沉默像一根悬着的丝线,时不时在她心里挠一下。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关心。一个实习生关心CFO的行程?听起来荒谬又僭越。可她就是……想看见他。想看见他办公室里那盏常亮到深夜的台灯,想听见他用那种没什麽起伏的调子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甚至有点怀念他车上淡淡的雪松木味道。

每当这个念头冒出来,初宜晓心里那根名为“道德”的鞭子就狠狠抽下来,火辣辣地疼。沈耀。她是有男朋友的。虽然这个男朋友像断了线的风筝,存在感稀薄得像冬日呵出的白气。

可名义还在。

她这种对另一个男人,尤其是对刘屿灿那种云端人物的……惦念,让她觉得自己卑劣又肮脏,像偷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于是,对沈耀长久失联的委屈和怨怼,在这种强烈的自我谴责面前,反而淡了,变成一种麻木的丶可以暂时搁置的无奈。

她甚至有点病态地想,沈耀的缺位,是不是在无形中“允许”了她这份不该有的心思?这念头让她更加唾弃自己。

为了压下这些纷乱,她把精力都投入到中期报告里。赶在春招的巨浪拍过来之前,先把这块硬骨头啃下来,这是她的生存法则。

宿舍里,魏雨萱的网红事业风生水起,“萱萱”的名号在几个种草平台上小有名气。各种快时尚网店的“打样”邀约雪片般飞来。这对魏大小姐来说简直易如反掌,穿上那些她根本瞧不上眼的衣服,对着镜头转几个圈,再配上几句软糯的台词,视频一发,粉丝在评论区嗷嗷叫着要链接时,她再把店名轻飘飘一挂,强调一句“纯分享非广哦~”。

任务完成,那些带着廉价化纤味道的衣服便被打入冷宫,不定期出现在初宜晓那张堆满书本的旧书桌上。

“喏,又一批‘垃圾’,爱要不要。”魏雨萱的语气永远是那麽理所当然,带着点施舍般的倨傲,眼神却从不落在初宜晓洗得发白的帆布包上。

初宜晓每次都默默收下,心里像泡在温水里,又暖又涩。她太清楚魏雨萱的用意了。这位大小姐拜金丶毒舌丶信奉“钓金龟婿”才是人生捷径,可她偏偏用最魏雨萱的方式,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初宜晓那点可怜的自尊。那些衣服对魏雨萱是垃圾,对初宜晓却是能省下一笔不菲置装费的及时雨。

这份看破不说破的体贴,初宜晓默默记在心里。她计划中买冬装的钱,也因此悄悄存了下来。

这天晚上,课件改到最後一个章节,初宜晓才揉着酸涩的眼睛离开工位。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她裹紧了魏雨萱“淘汰”下来的一件仿羊绒大衣,匆匆挤上地铁。回到宿舍楼时,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在回荡。

推开宿舍的门,一股冷意扑面而来。暖气似乎不太足。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她看到李礼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瘫在地板中央,书本散落一地。

“李礼?你干嘛呢?学疯了躺地上降温麽?”初宜晓疲惫地打趣了一句,顺手按亮了顶灯。

灯光刺眼,李礼毫无反应。

初宜晓心里咯噔一下,那点玩笑的心思瞬间冻结。她几步冲过去蹲下,推了推李礼的肩膀:“李礼?醒醒!李礼!”手指触到的皮肤滚烫,呼吸却微弱急促。

不是发疯!是晕倒了!

恐慌瞬间攫住了她。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指尖冰凉地按下了120。挂断电话,她几乎是扑到门边,用力拍打隔壁宿舍的门,又大声呼喊宿管阿姨。寂静的宿舍楼被她的喊声惊醒,灯光一盏盏亮起。

在宿管阿姨和闻声赶来的几个同学的帮助下,她们七手八脚地把李礼擡下了楼,送上呼啸而来的救护车。急诊室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医生初步诊断是重感冒引发的高热,加上长期熬夜丶精神压力巨大导致的低血糖性昏厥,需要输液观察。

“家属去缴费办手续!”护士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

宿管阿姨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面露难色。她有她的职责。

“阿姨您回去吧,我守着!”初宜晓毫不犹豫地说,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却异常坚定。她看着李礼苍白紧闭的双眼,想到她备考的艰辛,心里涌上一股同病相怜的酸楚。在这偌大的城市,她们都是咬着牙在泥泞里跋涉的人。

缴费丶取药丶看着护士把冰冷的针头扎进李礼手背的血管。葡萄糖和生理盐水一滴一滴流进她的身体。初宜晓拉过一张硬邦邦的塑料凳子,坐在病床边。医院的灯光惨白,映着墙壁冰冷的瓷砖,时间像被拉长的胶,粘稠而缓慢。

她盯着吊瓶里缓慢下降的液面,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块,脑子里却异常清醒地回放着今晚的兵荒马乱,还有……那个远在上海丶杳无音信的人。

凌晨三点多,最後一袋液体终于见底。护士拔了针,李礼的体温也降下来一些,呼吸平稳了许多,只是人还昏睡着。初宜晓才感觉浑身骨头像散了架,眼皮沉得再也擡不起来。她趴在病床边的窄小台面上,只迷糊了几分钟,就被冻醒了。医院的暖气似乎只够维持一个不冻僵的温度。

她拿出手机,屏幕的亮光在昏暗的病房里有些刺眼。点开微信,置顶的几个名字跳出来。她略过“金汤匙”,也略过那个沉寂的“沈耀”,直接找到了梁月婷的头像。斟酌了一下措辞,她编辑了一条请假信息——明天一定是不能正常工作了。

上午八点多,天色灰蒙蒙的。初宜晓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走出医院大门,寒风一吹,冻得她一个激灵,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她裹紧那件仿羊绒大衣,坐上回学校的公交。车上人不多,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头抵着冰冷的玻璃,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丶萧瑟的街景,疲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刚踏进宿舍楼,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不是闹钟。她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刘屿灿。

他回来了?还是……只是看到她的请假信息?

手指有些僵硬地划过接听键,把手机贴到耳边。听筒里传来他特有的丶没什麽情绪起伏的声线,背景似乎很安静,不像在机场或车里:

“喂。”

“刘总。”初宜晓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声音因为熬夜和紧张有些干涩发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她甚至能想象他微微蹙眉的样子。然後,那声音再次响起,清晰地穿透了清晨宿舍楼道的寂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直截了当地砸了过来:

“你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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