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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漂亮小姑娘（第1页）

招惹漂亮小姑娘

沈耀的身影消失在KFC旋转门的另一侧，带走了最後一丝扭曲的辩解和令人窒息的压抑。

初宜晓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泥塑，僵坐在冰冷的塑料椅上，目光空洞地望着面前那杯早已凉透丶凝结了一层油脂的可乐。

脑海里反复回响着他那些关于“捷径”丶“不公平”丶“不想努力”的剖白，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信仰崩塌的地方鲜血淋漓。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麽漫长。KFC嘈杂的背景音里，一个沉稳的脚步声停在了她桌旁。

初宜晓迟钝地擡起头。

刘屿灿已经拉开她对面的椅子——正是沈耀刚刚坐过的位置——坐了下来。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部分刺眼的灯光，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直到他坐定，初宜晓涣散的眼神才慢慢聚焦，意识到他的存在。

“要到钱了？”刘屿灿看着她失魂落魄丶脸色苍白的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打破这沉重的氛围，甚至带着点玩笑的意味，“要不要请我吃个饭庆祝一下？”他指了指桌上残留的可乐杯和薯条袋。

初宜晓缓慢地摇了摇头，动作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一股深沉的丶源自骨髓的悲哀从心底弥漫开来，淹没了愤怒，也淹没了不甘。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释然：

“不要了……”她顿了顿，目光投向沈耀消失的方向，仿佛在为他，也为自己画上一个句点，“就当我……赞助他买理想吧。”

刘屿灿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深邃的眼眸像探照灯，仔细地丶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她眼底的情绪。愤怒？悲伤？幻灭？最终，他似乎确认了什麽，没有追问，也没有评价，只是平静地站起身：

“走吧，回去了。”

初宜晓默默地拎起自己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像个听话的孩子，跟在他身後。

推开KFC厚重的玻璃门，冬夜湿冷的寒气扑面而来，激得初宜晓打了个寒噤。

刘屿灿习惯性地擡手，准备拦下路边一辆亮着空车灯的出租车。

“刘总，”初宜晓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打断了他的动作，“要不要……陪我坐一坐公交？”她擡起头，看向他，路灯的光在她清澈的眼眸里跳跃，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探索，“试一试，如果不选择那个最便捷的方式，会不会感觉到痛苦？”

刘屿灿伸向空中的手顿住了。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她带着倔强和脆弱的小脸上。

片刻後，他放下手，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一副“都可以”的模样，甚至还绅士地微微侧身，伸出手臂示意：

“你带路。”

初宜晓带着刘屿灿，沉默地走向不远处的J大公交站。

夜晚的公交站台空旷而寂寥，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投下孤寂的光晕。

寒风呼啸着穿过站牌，发出呜呜的声响。

站台上只有零星两三个裹得严严实实丶同样在等待末班车的学生，缩着脖子抵御着刺骨的寒冷。

两人在寒风中并排站着，沉默像一层无形的膜包裹着他们。初宜晓望着远处空旷丶被黑暗吞噬的街道尽头，一丝公交车的影子都没有。不知道这末班车，还要等多久。

冰冷的空气钻进肺里，带着一种清醒的刺痛。初宜晓的目光没有焦点，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有些飘忽：

“刘屿灿……”她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问出了一个盘旋在心头很久丶又被沈耀的话反复刺激的问题，“你们……有钱人家的孩子，真的会活得很容易麽？”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困惑，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丶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羡慕和酸涩。

刘屿灿低下头，看着身边女孩被风吹得凌乱的发顶和那双失去了焦距丶盛满了迷茫的眼睛。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

“得看你怎麽定义‘容易’。”

容易？

初宜晓被他问得一愣，更加茫然了。怎麽定义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