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森屿回来仔细研读了一遍资料要求,看起来并不复杂,无非是照片和视频,便在乐队群里提议让成员们各自拍一张半身照发过来。结果招出来一堆牛鬼蛇神。方森屿立刻就老实了,乖乖等着馀晖忙完来帮他们拍照。
这次拍摄相对简单,有个干净的背景就可以,方森屿环顾四周,看到自己旁边的大白墙,当即拍板,把拍摄地点定在自己家。配合着馀晖的时间,约着乐队成员集合。
馀晖前一天跟陀螺似的在活动现场的各个岗位穿梭,等活动结束回到家已经凌晨了,在床上刚躺下,积攒了一周的疲惫和睡眠不足全都钻了出来,她一口气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醒来时,阳光洒满了半个房间。馀晖迷迷糊糊地抓起手机,顿时一个激灵——竟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之前因为忙得昏天暗地,她只和方森屿约了日期,忘了定具体的时间。他们没有专业的室内灯光设备,拍摄全靠自然光,必须趁着白天最亮堂的时候拍摄。
她飞快地跳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整理,抓起包就冲出了门,上了车赶紧给方森屿发消息:“乐队可以集合了,我大概40分钟後到。”
方森屿秒回:“好,我们都到了。”
馀晖十分过意不去:“啊?那我岂不是迟到很久了?”
方森屿回道:“没迟到这说法。我们几个凑在一块儿聊天打游戏,时间过得快着呢。你慢慢来,注意安全。”
等到馀晖赶到方森屿家楼下时,他已经等在那里了。她小跑着冲过去,脸上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啊,睡过头了!你们是不是等很久了?”
方森屿语气轻松又带着宽慰:“真没等。不骗你,我们打起游戏来都废寝忘食的,”他顿了顿,“你能来帮忙,我们已经超级感激了,别有压力。”
进屋时,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的乐器三人组闻声擡头,和她打了个招呼,馀晖快速打量了一眼客厅,东西挺多的,但不算脏乱,只能说是很有生活气息。
方森屿在她身後带上门,闪进厨房:“你喝点啥?”
馀晖从包里掏出相机,准备工作:“不喝啦,趁现在阳光好,赶紧拍了吧。”
方森屿还是拿了个干净的玻璃杯出来,朝沙发那边扬声道:“准备开工了。”在桌上的水壶里倒了杯凉白开,递到馀晖手边。
馀晖接过水杯,低头抿了一小口,将杯子放回桌上:“那面白墙在哪里?”
“在里面。”方森屿说着就往里面走,馀晖跟了过去。
里面的床丶电脑桌和琴都挪到了一边,特意腾出来一面宽阔整洁的大白墙。馀晖把房间的灯打开,又走到窗边,“唰”地一下将窗帘全部拉开,柔和的人造光与自然光互补,将整个房间照得明亮通透。
馀晖倚在窗边,满意地点点头:“挺好的,这光线拍出来肯定好看,”不经意瞥见了立在墙角的吉他,“这是你的琴?”
方森屿脚步轻缓地走过来,站在她身边,把她整个人都拢在视线里,低声应道:“嗯,平时不怎麽弹。”
馀晖被这太过专注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指尖有些发僵,可又不愿露怯,倔强地擡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两人逆光而立,阳光勾勒着彼此细微的表情,无声的丶微妙气息在沉默中悄然蔓延。方森屿的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他的目光微微上移,落在她的眼睛,想要从那里面读出些什麽——
“赢了!!”“Nice!!”
门外爆发出三个人兴奋的欢呼和击掌声,紧接着是踢踢踏踏丶杂乱而欢快的脚步声,朝着房间这边逼近,
馀晖猛地回过神,仓促地别开了视线,慌乱地打开相机调试参数,借着这个动作,悄悄调整自己乱掉的呼吸。
拍静态照片其实很快,馀晖找好角度,四个人轮流在镜头面前走一遍就完事了,难的是录自我介绍的视频。
方森屿提前写好了稿子,但他没想到录制的时候要脱稿。乐队几个平时嬉笑打闹惯了,一旦试图正经起来,就好像点了笑xue,总会跟着一连串停不下来的爆笑。
馀晖手都酸了,还是没录到一条完整的。她揉着胳膊,拉过旁边立着的可移动的金属置物架,将相机放在上面,高度看着正合适。她调整好角度,确保四个人都能拍进去。
“好了,机位固定了,”馀晖长舒一口气,“你们先自己试着录几条,找找感觉。我偷个懒,出去歇会儿。”
说着走出房间,端起那杯方森屿之前倒给她的水,一口气喝掉了大半杯。
客厅阳台外,几朵白云悠悠地飘着,微凉的风从半开的窗户里吹进来,带着点清新的空气,拂过脸颊时格外舒服。
馀晖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里面又一次录制失败的笑闹声,把脑袋搁在沙发靠背上,阖上眼帘,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