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番外若爱只是擦肩而过2
“羽良,不是她死,便是母後和你死,人为了活着,做什麽都不为过。”
从此之後,他不愿再扑进那个曾经温暖的拥抱,母後为他换来了无人能撼动的权势与地位,可却永远失掉了父皇的心。他曾见母後床头上,一道道细小的划痕,那是父皇不曾临幸的日子所做下的标记,他见了不免冷笑,刻这些做什麽,那些日子用年来计也不会出错。
原来那句话说的是对的,宫里的女人都是罂粟,美丽妖娆,却又害人不浅。
母後是,枚妃是。
可他知道,那个胸前有一点朱砂痣的女孩不是……
他试着去临渊宫陪着二弟,可二弟也总是静静的坐着,不曾与他言语,他们是亲兄弟,却比不得陌路人。直到年岁渐长,二人才学会了寒暄。寒暄的背後,是无法融化的寒冷……
人说,站的越高,看的越开阔,可有些总归是看不清的,例如自己的心,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存放这颗心的匣子,无论如何都不愿再舍弃。
宫女躬身呈上那一碗汤药,赵羽良顺手接过,浓浓的药味四散,他看着漾着涟漪的药碗出神,却是打定了一个主意。
那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东宫的宫外,赵羽良安顿好手头的一切,便向宫外去了。
“殿下最近身子不大好麽……”
身後是她的声音,赵羽良倏地驻足,回望着她,可颜沁蕊却慌忙垂下了头,那眸中有些慌张,有些焦虑。
赵羽良沉默片刻,只是“嗯”了一声,“你好好呆着,本宫年年这个时候都要泡温泉的,用以驱除体内的寒气,过两天本宫便会回来的。”
颜沁蕊的眸中稍有缓色,她欠着身子说道,“那殿下路上小心。”
他心上一悸,慌忙上了马车,他撩起帘帐笑着对她挥挥手,“快进去吧。”
颜沁蕊点点头便转身进了宫门,马车行进一路出了神武门,再出了陌都,外面一片绿意盎然,翠叶娇花,流水浮萍,安静却又美好。
走到了那一处岔口,他不由的揉着额际说道,“向南走。”
马车上的昌元一怔,“殿下这是要上哪儿去?”
“去随本宫见个人。”
与陌都毗邻的都城名叫子盐城。这里因临着帝都,也是一派繁华。马车没有多馀的装饰,从外表看也不过是富贵人家。
从车窗外看去,街铺一间接一间的铺陈着,一直到了快尽头,才见那一处僻静的院落。
院落里极静,门外有护院的守卫。
赵羽良递上一锭黄金,才进了门里。穿过曲曲折折的院落,竟然到了一处阔绰的屋内。屋内屋外两重天,极其简单的院落里,甚至是树木都极其平常。可屋内却是不凡。犹如戏台一般的屋子里,整齐的摆放着黄花梨制的桌椅。墙上悬挂的字画均出自当朝名家之手。就是那桌上的一碟一碗,也十分精致。
赵羽良一身书生扮相,身後的昌元扮作管家,带着一个侍从在角落的位子坐了。不想惹人注意,却还是引得衆人不禁侧目。
一来他们是生人,二来,他们的到来屋内的气氛瞬间凝滞。原本还高声阔言的衆人纷纷闭了嘴,打量着角落里的他们。
屋内的侍女缓步轻移,斟了茶汤,清雅的香气扑鼻而来。昌元端起轻饮,赵羽良只是垂眸静静的坐着,不喝茶更不言语。
只听那桌椅前面的看台上走上一位续着长须的老者,银发花须,眉目可亲。赵羽良见了,轻轻招了招手,身侧的随从慌忙躬身,他覆在随从的耳上一阵轻语。
随从轻轻的说了声“是”,便安静的立在了赵羽良的身侧。
他这才举起茶碗清啜了几口,这茶也是极好的,不比宫中的差,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额际,眼眸不禁向前瞥去,唇角不禁浮上一丝笑意。
台上的老者轻咳几声,四下里异常安静,老者满意的点点头,几个美貌的女子便用托盘端上来几个物件,全部用红布罩着,令人匪夷所思。昌元不由的望着赵羽良,赵羽良只是做了个手势,让昌元好好的看着。
老者走到东起的第一个托盘前撩起红布,只听座下一阵嘘唏,那是一块雕刻开屏孔雀的翡翠,孔雀的身子白皙通透,翠都集中在了尾羽上,造型独特,这样的翠再加上精湛的雕工,只能托在手掌大小的摆件却也价值连城。
老者介绍着翡翠孔雀的来历及雕刻工艺,昌元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是富商权贵竞买宝物的地方。
“这一件起价一百两白银,各位中意的便可报价了。”
老者笑盈盈的说完,只听此起彼伏的喊价声,原本一百两白银的底价,竟然不出一炷香的工夫翻到了一千两。
“主子,我们何时出手?”
赵羽良放下手中的茶盏,“不急。”
屋内的气氛高涨,真金白银好似一堆堆的石头,只为了那一件件看似是宝贝的东西,赵羽良不禁摇摇头。
“各位,这是今日的最後一件,我大梁女画师清婉离世前的最後一幅力作,《暮雪迎梅》。”
话音刚落,人群间便炸开了锅,这清婉是个奇女子,本是道观的道姑,却因显赫的家世而名声大振,又因在名师手下习画,就是大梁的男子都比不得她笔下的山水丹青。虽然画的都是些花草,可总是给人一种苍劲与淡然的感觉,大气却又清雅,最重要的是,清婉年方二十五岁便离开了人世,愈加使得画作的价值翻倍。
赵羽良只是看着前方的那个男子,那男子玉面红唇,虽说是商人打扮,却不失儒雅之气。
这男子也和赵羽良一样,只是坐在一旁品茶,并未参与其中,可随着《暮雪迎梅》的画卷舒展开,那男子的眉宇不禁浮上些哀思。
“此画起价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