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真
她这番话毫无保留,撕破了所有温情的面具,直接把最残酷的潜在後果摆上了台面。
这群精于算计丶明哲保身的董事们,原本以为池念只是个不谙世事丶可以忽略不计的花瓶,
万万没想到她竟有如此魄力,敢当衆撕破脸,还把“江怀寂醒後算账”这种最令人恐惧的可能性赤裸裸地摊开来说。
一时间,谁也不想当那个被未来清算的出头鸟,病房门口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秦秘书适时地上前一步,语气缓和却立场无比坚定:
“池小姐说得在理,眼下最重要的是江总的身体。诸位董事也都是公司的肱骨之臣,想必更能体会其中的利害关系。眼下我们还是应该以静制动,一切等江总醒来再议。
诸位要是没有其他更紧急的事务,就先请回吧?医院这边有任何消息,我保证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董事们面面相觑,交换着犹豫和权衡的眼神。
在池念毫不退让的逼视和秦秘书软中带硬的态度下,最终没人再敢多嘴,只能带着各种复杂的心思,悻悻然地陆续散去。
原本喧闹的走廊,终于恢复了它应有的安静,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从病房内隐约传来。
池念看着他们消失在走廊转角的身影,一直紧绷的肩膀才几不可查地微微放松了一些。秦秘书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真诚的谢意:
“池小姐,刚才……多谢您了。”
池念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牢牢锁在病房那扇透明的玻璃窗上,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透着无比的坚定:
“我只是……不想让他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守住的公司,早就被这群各怀鬼胎的人,搅得乌烟瘴气,不成样子。”
她纤细的手指在身侧悄悄握紧,指甲陷入掌心。
无论江怀寂醒过来要多久,她都会在这里,替他守住这道门。
董事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的电梯口,周遭的空气终于恢复了医院特有的丶带着消毒水气味的宁静。
秦秘书左右扫了眼空旷的走廊,又谨慎地看了一眼楼梯间的方向,确认没有任何闲杂人等滞留,这才放轻脚步,再次走到池念身边。
他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贴着池念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气音,快速而清晰地说道:
“池小姐,放心,江总一切安好。病房里是精心找来的替身,所有医疗设备都是道具。江总本人正在暗处盯着呢,就等那些按捺不住的鱼,自己咬鈎。”
他说完,迅速直起身,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公式化的丶带着忧色的表情。
池念望着他平静无波丶甚至刻意显得沉重的侧脸,又转头看向玻璃窗内那具被纱布包裹得密不透风丶一动不动的身影,
一直悬在喉咙口的心,骤然落回了实处,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开,一阵酸涩的热意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
她迅速眨了眨眼,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微微颔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应:“我知道了。”
简单的几个字,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理解,支持,还有终于放下心来的释然。
不久後,一场关乎江氏未来走向的临时董事会紧急召开。
厚重的隔音大门被推开,池念攥着装有授权书的文件袋,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在秦秘书的侧身引导下,一步步踏入这场注定剑拔弩张的会议室。
长长的会议桌两侧,董事们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投来,目光中混杂着审视丶毫不掩饰的轻蔑,以及藏在反光镜片後的精明算计。
待两人在属于江怀寂的空位旁落座,那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刘董事便率先不耐地敲了敲光洁的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池小姐,你只是江总未婚妻,并无列席本次会议的资格。此刻贸然闯入,扰乱了董事会的庄严秩序——你,想做什麽?”
“我来,是为了代江总行使他作为江氏控股股东的权利。”
池念没有理会他充满火药味的发难,直接将文件袋里的授权书原件取出,推到桌中央,声音清亮而镇定,回荡在安静的会议室里,
“这是他昏迷前亲笔签署的授权委托书,明确委托我,在他无法履行职责期间,代行其名下所有股份的表决权及相关一切决策权利。文件在此,各位可以仔细过目。”
授权书刚被传递开,还没等大多数人看清内容,就有人嗤笑出声,充满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