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青铜鼎情劫回收
太虚门前,时间停滞。
黛玉的指尖触碰琉璃灯芯,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如洪流般涌入——
她看见自己在大观园焚稿断痴情,又看见林晓黛在现代实验室拔掉呼吸机;看见宝玉在青铜钟内呕血写诗,又看见高鹗在烛光下颤抖着续写《红楼梦》结局。最震撼的是记忆尽头:警幻仙子将十二钗判词簿撕成两半时,有滴蓝泪坠入人间化作血蚕蛊!
“要想重置命运,必须斩断因果链。”琉璃灯中传来警幻仙子的叹息,“两个黛玉,只能存其一。”
五盏纯净的琉璃灯突然围成星芒阵,每盏灯里都浮现一位金钗的虚影:
湘云的灯灵托着半截金麒麟:“枕霞旧友的命轨已断,我用残魂为你开路。”
探春的灯灵展开远洋海图:“三妹妹的眼泪能洗去篡改的字迹。”
惜春的灯灵转动佛珠:“四丫头看破的真相,就藏在这串念珠里。”
黛玉突然发现,自己左手开始透明化——这是林晓黛的意识在争夺身体控制权!腕间的金麒麟突然发烫,映照出惊人真相:现代实验室里,昏迷的林晓黛正在消失,而她床头的《红楼梦》古籍上,“林黛玉”三个字逐渐变成蓝色。
“没时间了。”湘云的灯灵突然冲出,撞向太虚门,“宝玉哥哥的钟要撑不住了!”
青铜钟表面的二十四节气刻痕正逐一熄灭。
钟内的宝玉已变成半透明状,他手中金线只剩下三根还连着黛玉。最可怕的是钟面上浮现出高鹗续书文字,每个字都像寄生虫般往钟内钻:
“林黛玉焚稿断痴情”
“薛宝钗出闺成大礼”
黛玉将三器钥匙猛插进门锁。太虚门开啓的刹那,十二盏琉璃灯同时发出刺目光芒,其中五盏纯净的灯突然射向青铜钟——
“铛!!!”
震天钟声里,宝玉的身影彻底虚化。但在消失前,他做了个撕书的动作。空中那本代表忠顺王的《红楼梦》续书突然裂开,掉出张泛黄的残页——
竟是曹雪芹亲笔所写,又被撕去的真正结局!
残页上的墨迹飞舞起来,化作金粉修补破损的判词。黛玉趁机冲向青铜钟,却被突然现身的忠顺王拦住。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人类形态,完全变成由蓝色文字组成的怪物:
“你们改不了!”他的身体由“调包计”“兰桂齐芳”等续书内容构成,“天下读者早信了这结局!”
高鹗的残页上只有半阕词:
“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陇中,卿何薄命”
但这二十个字触碰到琉璃灯的刹那,整个太虚幻境开始崩塌。更惊人的是黛玉发现,自己通灵玉里藏着的,正是这首词的下半阕!
当她将两块残稿拼合时,完整的词文爆发出刺目金光:
“前盟尽,泪债终,白茫茫大地通灵玉”
所有被血蚕蛊污染的蓝色文字,遇到这金光就像雪遇沸水般消融。忠顺王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开始分解成最原始的笔墨——原来他根本不是什麽王爷,而是高鹗续书时産生的怨念化身!
“不!你们不能。。。”他的声音逐渐微弱,“没有悲剧,哪来的《红楼梦》。。。”
黛玉突然明白了一切。她看向即将消失的宝玉,又看向自己透明的左手,做出了决定——
现代医院的心电监护仪拉成直线。
林晓黛的身体完全消失前,她挣扎着在电脑上敲完最後一行代码。屏幕上《红楼梦》电子版的结局开始自动修改,所有“调包计”“兰桂齐芳”的字句都被替换成——
“宝玉携通灵玉归青埂峰,十二钗魂返太虚境”
与此同时,大观园废墟上的黛玉浑身绽放金光。她将通灵玉按在胸口,轻声念诵:“以我残魂,补天裂痕。”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林晓黛的现代记忆如数据流般注入黛玉体内,两道灵魂竟然完美融合!新生的黛玉左眼变成机械银色,手中通灵玉进化成晶体形态——这是跨越三百年的因果闭环。
“现在,结束这一切。”
她举起进化後的通灵玉,二十四节气钟突然倒转。钟声每响一次,就有个被篡改的命运复原:
宝钗的金锁从蓝变金。
妙玉的度牒血字消失。
湘云的断臂重新生长。。。
当最後一声钟响消散,太虚门开始关闭。
门缝里,黛玉看见宝玉站在青埂峰上对她微笑。他手中的通灵玉已经石化,而天际划过十二道流星——那是解脱的金钗魂魄。
“姑娘!”紫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黛玉转身,发现大观园恢复如初,姐妹们正在亭子里说笑。但当她摸向颈间,通灵玉已经消失,只在锁骨处留下粒朱砂痣。
雪雁捧着茶盘走来:“姑娘对着空钟发什麽呆呢?宝二爷刚差人送来海棠诗社的帖子。。。”
黛玉望向晴空,一片雪花落在睫毛上。她忽然想起那个梦:有人在她耳边说,“所有的悲剧,都只是太虚幻境里的一场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