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吧!”
“你会跳舞吗?”
陈轻舟终于在被踩了第十脚後发问。
“我还特意练了!”
林千帆脚下磕磕绊绊,抽空分神回答。
体育馆内四周灯光暗淡,有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和说话声,参加舞会的同学都聚在周围,等两人开场舞跳完,好轮到自己和自由配对的舞伴商场。
两人配合着,好不容易转了一圈,陈轻舟又被踩了一脚,忍不住问,“你不是练武的吗,怎麽会身体这麽不协调。”
“我练的是‘武’,不是‘舞’。”
林千帆愤愤不平。
“我说的就是‘武’。”陈轻舟叹了口气,无奈,“自己上来。”
再这样跳下去,他非得被踩成残疾。
“上哪啊?”
顾着脚下的舞步,林千帆根本没法思考。
“踩我脚上。”
“踩你脚上!?”林千帆惊讶,差点真的一脚又踩他脚上,低头看了看陈轻舟步伐自然转动的双脚,怀疑地问,“你能受得了吗?”
“你只要穿的不是高跟鞋,我肯定能受得了。”
“……”
林千帆决定信他一次。
两人特地转到灯光比较暗的地方,转换姿势,林千帆一只手勾紧陈轻舟脖子,一只手搂紧他的腰,顺利搭上这艘“小船”,终于不用再自己动脑子想舞步。
三分钟後,两人终于解脱,退场。
林千帆扶着墙壁大喘气,“累死我了。”
“请问您累在哪里,都是我在动。”
陈轻舟靠着墙壁,看着纷纷进入舞池里的男男女女,一副懒散模样。
“千帆,你快走。”
吕霏霏急急忙忙从另一边黑暗中跑出来,抓住林千帆手往门外拉。
“怎麽啦,你怎麽没去跳舞?”林千帆拽住她。
“郑子俊还要找你麻烦!”
吕霏霏从体育馆门外把陈轻舟喊进来之後,生怕郑子俊被拒绝又做出什麽丧心病狂的事,对千帆不利,所以一直在暗中盯着他。
她注意到千帆和陈轻舟在舞池中央跳开场舞时,郑子俊一直穿梭在(8)班的各个同学之间,打听陈轻舟是谁,(8)班一个女生是个资深追星女孩,认出了陈轻舟,和郑子俊说了一嘴。
“我刚看他往後台去了,直觉告诉我他肯定要做什麽事,你俩快走吧。”
吕霏霏断定,依旧死命把林千帆往外推。
“来不及了。”陈轻舟朝舞台上轻擡下巴,“他已经上去了。”
毕业舞会的场地是借用学校室内体育馆改造的,舞台比舞池擡高了一米左右,用地毯铺成了红色。
郑子俊手拿着话筒站在上面,探头四处张望,接着追光灯再次开始移动,像在找什麽人。
舞池里跳舞的同学被灯光闪到都奇怪地停下了舞步,不明白为什麽又转动追光灯。
此时三人在暗处,郑子俊在明处,追光灯一时半会还没找到。
陈轻舟擡手理了理衬衫,站直身子,很不理解地问,“你和那小子到底是什麽关系,他这麽死缠烂打?”
林千帆想起这事就恨得牙痒痒。
她和郑子俊的孽缘还得从一场打架说起。
郑子俊他爸是县里化工厂的老板,这个工厂是本地的纳税大户,全县三分之二的税收都出自这个厂,可以说,如果这个厂迁走,县里的财政资金就断了。
郑家的地位在县里可想而知。
郑子俊仗着他爸,在学校里能横着走绝不竖着跑,经常欺负打压同学,千帆遇到过一次,实在看不过去,出手教训了他,自此以後就被郑子俊缠上。
他的脑回路简直和别人反着来的,别人被打了肯定要报复回去,可这人被打了反而天天给千帆端茶送水,嘘寒问暖。
一开始千帆以为这人是故意恶心她,可这情况一直从高二持续到高三,一年半的时间他自己也得恶心死吧。
班级里的同学渐渐品出不对劲,开始传郑子俊喜欢她。
林千帆为这事头疼了半学期,不过,还好她心大,最後修炼成神功“视若无睹”,把郑子俊当空气。
“我本以为高考完就解脱了,没想到他还整了个大的!”
林千帆一口气说完,无奈摊手,吕霏霏在一旁狂点头,表示赞同。
“原来是个刺头啊,”陈轻舟开玩笑,“那小子对你情根深种,我帮了你,他不得恨死我,今晚我可得倒大霉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