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
这次林千帆没敢把打火机带在身上,她打开抽屉,将训练计划本和打火机统统塞进去。
武馆依旧正常训练,在去训练场的路上,林千帆把充上电的手机开机,立刻有几条信息弹出来。
先是陈轻舟的,收到的时间是六点零一分,卡这个时间点发送和信息内容一样,是为了告知她,他在正常训练没偷懒。
接着是何于飞的,他接连发了三四条,让她不要担心,并且说他已经去公安局处理,事情很快就能解决。
林千帆一觉睡醒情绪已经稳定多了,在对话框打下“好的”给师兄回复过去,根本没理陈轻舟,便收起了手机。
按时训练是什麽好骄傲的事吗!?
训练场内,左右两侧的窗户都大开着,风扇转得卖力,偶尔有穿堂风路过,後山的竹林沙沙作响,在闷热的室内带来一丝清凉的意味。
陈轻舟已经复习过一遍剑招,随手挽了个剑花还剑入鞘。
他走到窗台边,将剑靠在墙上,再擡头,一双黑色的瞳孔陡然贴近,近到他可以在瞳孔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但随即恢复平稳。
他向来会隐藏自己。
陈轻舟波澜不惊地拎起窗台上的水杯,拧开,一口两口三口,节奏非常均匀地为自己输送水份。
林千帆见他没被吓到,挠了挠眼角那颗小痣,从窗台上跳下来。
她落地很有技巧,整个人轻盈得像只蒲公英,仅仅惊起了薄薄一层灰尘,还没扩散到小腿肚的高度,就落回了原地。
一晚上过去,林千帆又恢复那个活力满满,永远炙烈,永远不走寻常路的林千帆。
“你打火机又落我那里了。”林千帆提醒道,“不过昨晚用太长时间,现在没气点不着了。”
“哦。”
陈轻舟早料到这样的结果,应该说他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那只打火机跟了他9年,也该是时候没气了。
昨晚,林千帆睡着後,他坐在书桌旁一直待到凌晨一点才离开。
那时火苗的颜色已经由幽蓝变为橘橙,昭示着即将耗尽最後一缕气息,火焰轻微抖动,像濒死之人的挣扎,他眼睁睁看着火苗熄灭,并没有及时合上打火机保留火种。
现在他心被填满了,不需要少年时的打火机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只要感受到心中被填满的那块,他就永远都是他。
“先放你那吧,”陈轻舟放下水杯,不怀好意,“不过……这可是因为你才用完的,你准备怎麽赔偿我?”
“赔偿!!!?”
这人可真是初心不改。
林千帆暗暗想:亏得昨晚他给自己弹钢琴时,她还感动了一番,觉得这人虽然偶尔毒舌,但关键时刻还挺温暖的,没想到立马就原形毕露。
她在心里默默把发给陈轻舟的好人卡收回,顺带贴上一张狼人卡。
“你想怎麽赔偿?”林千帆问。
“先记着吧!”陈轻舟似乎很愉快,声音都透着散漫的笑意。
他捡起墙角的剑,手指拨弄着鲜红色的剑穗,“林老师~,今天你迟到了!”
——
林钦是三天後回到武馆的。
经过调查,这起牵涉青帆的虐待学生案件,其实是因为凯俊武馆打着青帆的幌子虚假招生所致,利用假印件欺骗学生家长凯俊武馆是青帆的分馆,诱使家长签下合同,关于家长举报的暴力教学,禁止学生与家长联系,都是凯俊的所作所为。
事先没有通知,林千帆和陈轻舟还在训练,收到何于飞的信息说林钦回来後,林千帆就急急忙忙赶去了小院,却没想到会遇见不速之客。
“你就是千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