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却瞥见站在二楼连廊的身影。
女孩背後衬着幽蓝的天际,和一轮圆月,像是虚浮在空中。
她和他对视,没有分毫迟疑,像是见到了期待已久的礼物。
大声呼喊他的名字,用力朝他挥动双手,用最大的热情“拥抱”她。
“陈轻舟。”
“陈轻舟。”
“陈轻舟。”
周围花圃的景观灯,一瞬间全部亮起,泛滥起五颜六色的光。
陈轻舟站在楼下,就这麽怔怔地看着神采飞扬,生气盎然的女孩。
那一刻,绚烂的花朵失色,高悬的明月暗淡,只有二楼的女孩是他世界唯一的色彩,唯一的光亮。
“这麽晚跑出来做什麽?”
陈轻舟按照林千帆指引的路,来到二楼连廊,弯腰捡起丢在地上的塑料袋。
林千帆双手握着栏杆,身体後仰,让伴着花香的风声传身而过,闭着眼睛一副无比享受的模样。
“买点东西,”
她听到塑料袋的响声,想起里面有什麽,立马睁开眼睛,“诶,等等……”
但已经来不及,陈轻舟双手撑开袋子。
目光自然地掠过大包小包的卫生巾,在可乐上停留了两秒,最後又合上袋子,单手拎着。
“回去吗?”
林千帆眼神闪躲,伸手,“我自己拿吧。”
“不用。”陈轻舟移开她勾上塑料袋的手。
两人回到病房,陈轻舟随手将塑料袋放在桌子上,拿起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高了两度。
林千帆迅速把卫生巾转移进她桌子旁的书包里,并拉上拉链。
陈轻舟再回头看塑料袋,只有孤孤单单的一瓶可乐,他没怎麽在意,拎起可乐,发现竟然还是冰的。
“不舒服,还喝可乐?”
林千帆有点心虚,坐在床边,手里揪着床单,狡辩,“就蘸点在嘴唇上,我嘴唇都干的起皮了。”
陈轻舟听她这样说,把可乐放在桌上的手一顿,转身,眼神从她晶亮的眼睛滑到嘴唇。
女孩唇部饱满,但因为生病只有淡淡的一层粉色,下唇唇角泛白。
他不着痕迹地扫过。
转身去护士站,要了一杯热水和几根棉签回来。
“我听说你要禁水五小时。”
陈轻舟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用棉签沾了点水,走到床边,“先抹点在嘴唇上缓解下,再忍两小时就好了。”
林千帆坐着,目光跟着他的动作,想接过棉签自己来。
可手举到一半,陈轻舟已经自然而然地弯身替她处理。
林千帆呆了一瞬,就维持着那个状态没动。
她坐在床上,本身就比陈轻舟矮了很多,头又微微低着,别人很难帮她涂嘴唇。
陈轻舟另一只手顺势就扶上她侧脸,稍微用点力,使她擡头。
林千帆一个激灵。
陈轻舟碰上她的瞬间,那个女人抚摸陈轻舟脸的画面闪现在她脑海里。
她当时看得真切,那女人头发拨开後,嘴角勾起一个轻薄的微笑,脸部虽然保养的细腻白皙,但岁月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依旧看得出上了年纪,至少和薛涛教授差不多大。
林千帆不受控制地躲开头。
陈轻舟的手落空,僵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