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肆觉立刻挂断电话,伸手拉开门,大片白光倾斜进来,还没来得及扑他满身,就被他迎面快步撞了个粉碎。
“别碰,”闻肆觉快步走到她跟前,握住她想要去捡碎玻璃的手,“我来弄。”
稀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家夥这麽跟她抢活干。
尚希困倦地眨了眨眼:“别弄了,明天早上有阿姨来收拾。”
她就是想喝口水,没想到杯子上不知道沾了什麽,滑得握不住。
一个杯子而已,碎就碎了,他要是因为这东西把手划了,怕是又要讹她点什麽。
闻肆觉不置可否,握着她的手将她带离“案发现场”。
尚希刚睡醒,脑袋还有些懵,目光往他身後瞟:“你刚刚在干嘛,那屋子里有什麽?”
她这房装修的时候全都外包给了装修公司,很多屋子都闲置着,这会客室只有保姆会进来定期打扫。
这麽晚了,他在里面做什麽?
闻肆觉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还难受吗?”
尚希不以为意,抽出自己的手臂看了看手肘和肩头,只有几小片红痕,疹子则消失了大半。
“大惊小怪的,我都习惯了,这种程度睡一觉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尚希捋了捋翘起来的发尾,转身又去倒了杯水。
男人看了看空落落的掌心,目光凝在她的背影上,手指虚虚地抓握两下。
尚希绕开那片碎掉的玻璃杯,吹了吹手中的氤氲热气,抿了口滚水。
尚希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突然觉得有些热。
正好她回来就睡着了,还没洗澡换衣服,尚希放下水杯,转身叮嘱道:“地上的东西别碰,割坏了手我可赔不起。”
她嘱咐了一句就去衣帽间选睡衣了,扔他一个人在外面,左右是个成年人,总不至于连自理的能力都没有。
尚希小睡了一会儿,心情不错,衣帽间里琳琅满目的睡衣都是按她的喜好来的,少部分是林清梦送的,款式漂亮又性感。
她们以前还会有闺蜜夜话的时刻,林清梦会买很多睡衣零食,拉着她一起看恐怖片。
现在想想那段日子,有种上辈子的既视感。
“叩叩——”轻缓的敲门声从门口响起。
尚希连头都没回:“门又没关你敲什麽?”
闻肆觉总是做这种客气的表面功夫,真到了需要他绅士回避的时候,反而上赶着凑到跟前讨人嫌。
衣帽间的门一直都是开着的,他跟过来听到里面衣物摩擦的声音,自觉地侧身站在门边,得到允许才会往进走。
一进门就瞥见尚希弯着腰不知道在找什麽,细细的脖颈和腰肢随着她的动作弯曲着,像一株睡在西湖中央的莲。
她的脚踝和脖颈一样消瘦,骨架小的人从视觉上会比同等体重的人更显丰腴,可尚希从侧面看还是只有薄薄一片。
无论是腰腿还是肩背,他只能摸到和骨髓黏连的皮肉,一点多馀的脂肪都没有,在国外那几年不知道过的是什麽日子。
他将自己的视线从她身上扯下来,静静地移到旁边的首饰盒上。
再多看一秒就会忍不住,到时候免不了一顿争吵。
Sugar的劝告不无道理,他和尚希的关系也不能这样一直僵持下去。
尚希馀光瞥见他神色古怪地杵在原地,眉宇间有化不开的郁结,活像是刚亏了三百亿的模样。
“干什麽站在这里当摆件,有事说事,没事就滚。”尚希蹲在地上跟他对视。
她的语气很平淡,飘到他耳朵里不像是在逐客,更像是某种禁忌的兴奋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