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尚希的一切,但这种感情并没有得到同等的回应。尚希的保留让他有些失落。
但她总是有些疏离,轻轻抿着唇,目光游移,既不出声也不与他对视。这种矜持反而加重了距离感。
尚希深吸一口气,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肌肉结实却让她感到有些恐惧。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吃药了,”尚希几乎是用气音说话,手指都懒得擡,“几点了?”
他轻轻揉着她的手腕帮她放松,但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四点多了,饿了吗?”
竟然只过去了三个小时,尚希恍惚地望着天花板,思考着明天还有没有力气去方家老宅。
思及此,尚希推了推面前的洗面奶,声音随着身体的疲惫冷淡下来:“你快点。”
在这个特殊地点,“快”这个字过于敏感,他挑了挑眉,头一次反驳了尚希的命令:“好难啊宝宝,快不了。”
尚希翻了白眼,没好气地锤他:“谁跟你商量了,不能快就滚下去。”
“嗯……宝贝可以叫我一声吗?”他抱着尚希缓声诱哄,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的後脑。
尚希半阖着眼,声音从唇缝里挤出来:“叫什麽?”
她知道闻肆觉的心思,无非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想要在她这里搏个正儿八经的名分。
她很少给别人起昵称,最多是去掉姓氏叫名字,哪里会像他这样满嘴爱称乱跑。
“我不挑,有一个就很满足了。”他暗含期待,好像一个等待在手术室外的新手爸爸。
尚希被他闹得没脾气,思考了半分钟,有气无力地开口:“阿肆,我累了。”
“宝贝,你作弊。”他有些委屈,埋首在她的颈侧,“我想要独一无二的,是你专属的。”
尚希有些手痒,馀光瞟见他汗湿的脖颈全是充血的痕迹,到底是没打下去。
罢了,不过是一时的口舌之快,就让他占了这个便宜又能怎样。
“肆哥……满意了?”尚希半擡起眼,从鼻腔里发出两声轻哼,似乎对这个称呼很不情愿。
一天报废两条睡裙,再这麽厮混下去,她的身体也吃不消。
尚希从来没有叫过哥哥,向来直呼其名,更多的时候都用“陈总”“陈老板”这种调侃意味十足的称呼。
总有种被排斥在她的世界之外的感觉。
尚希说得敷衍,他却很知足,好声好气地把她抱进浴室清洗,这次尚希没了拒绝的理由,明明刚睡醒不久,但总感觉一闭眼就要和周公再次见面去了。
她严重怀疑这个双人浴缸是早有预谋,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她只要躺尸在原地擡擡手和腿,自然会有人给他按摩沐浴,简直不要太方便。
洗完了还能享受一条龙的吹洗服务,待遇跟古代的皇帝有得一拼。
尚希看着单膝跪在眼前的人,不合时宜地冒出几个稀奇古怪的比喻。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麽一通服务下来,尚希还有些意犹未尽。
洗澡本身是件非常累的事情,尤其是洗头,尚希每次洗到一半都想罢工,现在好了,有人上赶着帮她做。
沈右之前也帮她洗过头,只是他掌握不好自己的力道,尚希用了一次就让他直接下岗了。
尚希眯起眼,轻轻动了动脚趾,立刻被他握住制止,有些嗔怪地睨她一眼:“别动,一会儿剪到肉了。”
他握着修甲刀给她剪指甲,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低眉顺眼的像个刚到主人家没几天的男仆,正在尽力讨主人欢心。
这种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尚希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某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接受了这样荒谬的事情,由着他登堂入室,一举一动都透着老夫老妻的熟稔。
可这才是她们确定关系的第一天。
尚希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这样的状态是否正确,隐隐觉得心脏有些阵痛,却不知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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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不知道审核能不能看到作者有话说,接个吻不至于锁这麽多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