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乐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捡来的,他那没良心的亲生父母将他丢在林子里,让他差点被野兽吃掉,还是上山打猎的君老爹见到将他抱回来。
问遍附近的村子都说没见过这个孩子,君老爹便怀疑是镇子上或是城里哪户人家偷偷干的坏事。
可这无人认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找到孩子家人,媳妇陶念不忍心看孩子受苦,做主去了村长那里求了户籍,将君乐收养为家中幺儿。
这些事村子里都知道,君老爹也不打算瞒着孩子。
父母给两个孩子的爱都是一样的,君乐也不觉得自己一个捡来的孩子和别人有什麽不同;村里的大人和小孩也没有因此排挤他或是说过什麽。
只是君乐的身体一直不好,儿时便病怏怏的,长大些不爱吃饭,有一阵子吃什麽吐什麽。请来村医瞧了,只说是先天不足,除了好好将养也别无他法。
君乐很懂事,家中本就不是什麽大户人家,他的病还是娘胎里带来的,根本治不好。
爹娘哄着他吃那些会觉得反胃的食物,君乐都会乖乖吃下,除非不能再忍,否则也不会让家里人为他去做些冒险的事。
君子云也知道弟弟是担心山上危险,在他脑袋上嘣一下:“人家再怎麽说也能吃能喝,你吃一口吐一口,这不让人心急吗?”
“放心,大哥神勇非凡,什麽豺狼虎豹就不说了,给你抓个山鸡兔子还是可以的。”
君乐捂着脑袋蹭他:“那谢谢大哥了,哥哥最厉害了!”
他眯着眼小猫一样笑着,阳光落在他脸上,向来苍白的脸色被渡上一层暖色,三人见他这般模样纷纷笑起来。
几人没休憩多久,君乐也带着背箩和一些不需要的工具回了家。
他身体弱,在地里帮不上什麽忙,农忙时只能留在家里做些家务事。
家中还有些杂活没干,他得赶回去忙活完准备晚饭呢。
君乐一路走过山间田野,路过好几户人家,终于看见自家院子。
隔壁陶熊家开着门,君乐走过去瞧。
“穆婶这是在做什麽呢?”
陶熊媳妇穆翠云见到来人,手上动作不停,笑着说:“是乐乐啊,进来坐会喝口水不?”
“谢谢婶儿,我等会就回家了。”君乐看着她身下那几只死鸡,目光落在皮肉翻飞略微鲜红的鸡脖子上,“婶怎麽杀鸡了,还这麽多。”
穆翠云啧一声:“也不知怎麽了,这天气一热鸡都不爱吃粮食,这不,三四只鸡都给饿晕了也不吃食。”
她麻利地给鸡烫水拔毛:“婶儿怕再饿下去出问题,趁着还有气就宰了风干,好歹有些油水。若长久下去怕是带着鸡仔都要瘟。”
君乐盯着那些血肉咽了咽口水,抓紧背箩道:“那穆婶先忙活,我这刚回来还有一堆事要做,先回去了。”
穆翠云头也不擡:“乐乐回去吧,有啥事叫婶一声啊。”
“知道了婶。”
君乐回到自家,站在堂屋有些皱眉。
方才不知怎麽了,他看那些生肉竟然想一口吃下去。
君乐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抖抖身子开始干活。
屋後面有三块菜园子,里头种了好些菜苗,君乐浇了水,给竈屋水缸补满,家里人衣服破损的地方也缝补好了,看了时候,还去後头林子捡了些柴禾回来。
太阳瞧着未落下,等他回来的时候时辰却不早了。君乐又整理一番,开始生火烧饭。
待田地里的三人回来时他刚好将菜端出来。
“爹娘回来这麽早啊,山上没出什麽事吧?”
君老爹放下农具撩起汗巾在头上擦,道:“没什麽,那块地再大咱三个怎麽说也能快些整好。”
君子云走过去看:“乐乐又做好吃的了?正好赶上时候了。”
他还想伸手偷吃,被君乐挥开:“哥没洗手,脏脏臭臭的不许吃。”
君子云笑一声,和老爹一块去了院子打水冲凉。
陶念正好洗了脸和手,接过碗筷跟着布置。
“回来时碰着你陶飞叔,娘说你又不吃饭了,他说这会正是浮躁的天,让你多喝些去火的药。”
她坐下拉着君乐的手,说:“明儿你哥就跟他去上山找药,你乖乖待屋里头别乱跑,莫跑出火气。”
君乐点头:“知道了娘,对了,隔壁穆婶家的鸡宰了几只,要不要买两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