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安嘴被她捂着,只能很乖顺地举起两只手表示自己明白了,绝对会听从安排。
舒应这才把手放开,感觉全身都黏糊糊的难受,然後发现自己放完狠话,还得被他抱着去浴室,因为脚踝还肿着,没法自己洗澡。
等到再回床上,舒应已经累得一动也不想动,陆铭安把房间的灯关掉,躺在她身边为她把被子拉好,轻声问道:“你要和方淮出国拍杂志?那我们什麽时候再见面?”
舒应睁开眼,转身面对他道:“那些文件你已经签好了吗?你答应过我的。”
陆铭安抿紧唇,过了一会儿才道:“签了。”
舒应垂下目光,道:“签好了就可以寄给律师了,让他帮我们去美国走下一步离婚流程。”
陆铭安伸手触了触她低垂的睫毛,低声道:“舍不得寄出去。”
见舒应没说话,他俯下身继续道:“你说过去的回忆让你痛苦,我们可以退回去,从头开始慢慢来,我可以按你的节奏,让你来决定我们的关系走到哪一步。这些我都可以妥协,为什麽一定要离婚?”
舒应仍是沉默,过了一会才道:“陆铭安,我以前因为冲动做过很多错误的决定,也後悔过很多次,我不想我们之间,再发生任何会让人後悔的事。”
她在黑暗里看向他道:“所以先分开好吗?分开一段时间,彻底跳出这段婚姻,我们才能想清楚什麽是正确的选择,不会因为冲动再造成更多伤害。”
陆铭安的呼吸变得有些重,终于垂下头道:“好,我答应过你,什麽都听你的,就会按你说的去做。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
他低头在她眼皮上印下一吻道:“除了你,没有其他正确的选择。”
半个月後,舒应和杂志摄影组坐在去阿布扎比的飞机上,脑中仍会回想起这句话,因为想的太过入神,连方淮在她身边坐下都未察觉。
等到面前被递上一杯果汁,舒应转头看见许久未见的方淮,迅速回忆起上一次通话时的尴尬情形,幸好方淮好像根本不记得这件事,只是问道:“你一直坐在这里没说话,是累了吗?”
舒应接过果汁,有点不好意思直视他,闪躲着摇了摇头。
坐在她旁边的小冉很识趣地站起身,道:“方导坐在这里吧,我过去和他们聊聊天。”
方淮于是在她身边坐下,看了眼窗外道:“现在墨尔本很冷,你穿的太少了,下飞机的时候要加件外套。”
舒应有点不自在,回道:“谢谢方导关心,等会儿我让小冉拿件外套出来。”
方淮笑了:“我们好像没多久没见面吧,怎麽变这麽生疏。你以後要躲着我?”
他这麽直接打趣,舒应觉得自己也不该再扭捏,成年人之间无需追根究底,于是把话题转向电影的後期,很快,两人之间微妙的尴尬就消解了不少。
直到航程即将结束,方淮没忍住开口问道:“你和他……现在怎麽样了?”
舒应很坦诚地道:“他已经签了解除婚姻关系的文件,律师正在美国帮我们走下一步离婚流程。”
那次从游轮下来以後,陆铭安真的如他们约定的再也没有找过她。而舒应在钟言心的安排下接洽新的高奢商务,还有看各个影视公司递过来的新剧本,忙得也没空多想,所有离婚有关的事都交给了律师处理。
方淮似乎有些意外,然後露出笑容,朝她举了举杯子道:“那就好,先恭喜你。”
下飞机後,他们和摄影组一起住进了杂志安排的酒店,按照流程规划,在明天的外景拍摄之前,他们会在会议厅里安排一场有关电影的访谈。
访谈会全程录像,在出刊时剪辑成纪录片,发到媒体上造势。
记者一连问了几个关于电影的问题,然後笑着问道:“听说导演和舒老师在拍摄《歧路》是合作非常默契,据我所知,有些导演会在拍摄时对演员産生不一样的情愫,不知道方导对舒老师是不是也有心动的感觉呢?”
她原本是想给方淮挖个坑,出刊的时候能搞点似是而非的话题来炒作,可她没想到方淮竟然很大方地承认:“没错,我正在追求她。”
记者被他的直白惊呆,一时间竟忘了问出下个问题。
这段流出的侧拍视频飞快占据国内媒体热点,陆铭安从手机里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有关方淮和舒应的话题已经爆上了热搜,引发了上亿条讨论,而他只想把手机给砸了。
站在旁边的贺谦很礼貌地阻止了他:“陆总,这是我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