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少年从怀里摸出一方素帕,替他按住伤口。
奚野低头,看见帕角绣着一个小小的“霄”字,针脚细密,像把心事缝进了纹路。
他忽然烦躁:“你到底想怎样?”
凌斩霄没有松手,声音平静:“我想知道真相,也想……救这座城。”
顿了顿,补上一句,“也想救你。”
最後三个字轻得像梨花落水,却重重砸在奚野耳膜。
他猛地抽回手,链子哗啦作响:“我不需要。”
凌斩霄也不恼,只把粥推到他面前:“先吃。”
桂花香气蒸腾,奚野胃里空得发疼,却固执地偏过头。
少年叹了口气,端起碗,舀一勺吹了吹,递到他唇边:“烫,慢点。”
奚野咬牙:“我自己来。”
“你右手被锁着。”凌斩霄提醒。
奚野噎住,半晌,不情不愿地张嘴。
糯米软糯,桂花清甜,一口下去,胃里像被温水熨平,连带着鼻尖发酸。
一碗粥见底,凌斩霄摸出一把小钥匙,银光一闪,锁链“咔哒”松开。
奚野活动手腕,皮肤果然没红没青。
少年把钥匙放进他掌心,指尖在那一瞬擦过他的生命线,温热。
“十二个时辰到了。”凌斩霄站起身,背对他,“你若想走,我不拦。但阵眼若再动一次,整座城都会陪葬。”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也包括你。”
奚野攥着钥匙,指节发白。
窗棂外,梨花被风吹得簌簌落下,像一场早春的雪。
凌斩霄的背影被阳光拉得很长,像一道不肯离去的山脊。
奚野忽然开口:“糖葫芦……还有吗?”
少年回头,眼底掠过一点笑意:“有,城西老摊,每天辰时出第一炉。”
他补了一句,“我带你去。”
奚野垂眼,把断掉的竹签折成两段,攥进掌心。
“好啊。”他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却在心里补了一句——
这一次,我不拔阵眼了。
我想看看,如果我不当团灭发动机,你会不会……真的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