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七奈自以为礼貌地笑了笑之後,像是想起来什麽,又转头看向及川彻。
这时岩泉一已经松开手了,所以及川彻此时是自己站着的。
然後,及川彻就这样,看着白川七奈一步步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虽然他的脚步很轻,但是及川彻的心脏却反应地很剧烈,在莫名其妙地不规律跳动着。
怎麽办,好心虚……
这丶这是要找自己算账吗!
虽然自己刚才的行为很不礼貌,但也不至于在球场上就找他算账吧!
刚刚给人家传了一个坏球的及川彻还只是一个15岁少年,脸皮还不是很厚,对这种错付队友的行为,还是很自责的。
然後,白川七奈的一个动作,简直让他的心脏骤停。
只见刚刚还冲着别人乖巧笑着的白发少年,此时,缓缓擡起了自己的一条胳膊,然後,那只手的食指,毫不犹豫地,径直指向了及川彻的面门。
是一个十分具有冒犯性质的,指人动作。
衆人:!!!
什麽情况?看似长相乖巧性格温和的白川同学,难道意外是十分不好惹,有仇当场报的类型吗!
及川彻心想:完了。
如果是平常的他,可能还会说两句话打个哈哈。
但现在的他,这两周的精神压力确实是达到了一定界限,整个人的性格都变得有点别扭了。
然後喉咙里,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及川彻抿了抿嘴,到最後,他甚至有点不敢去看白川的眼睛。
但就在他要偏离视线的那一秒,白川七奈说话了。
“你——”
与他本人现在冒犯的指人动作不同,白川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空灵温和。
这语气又给了及川彻底气,没有移开正视白川七奈的目光,这下,他想听听白川想说什麽了。
然後,在几乎在场所有人或诧异或震惊的目光下,白川继续指着人开口了:
“想怎麽打,就怎麽打。”
这次,白川七奈的尾音染上了几分笃定的意味,掷地有声的。
他本人似乎不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什麽奇怪,很快就把手放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了,只留给及川彻一个背影。
不是‘把球都传给我’,也不是‘不要给我传球了’,而是
——你想怎麽打就怎麽打。
不是追求好的也不是躲避坏的,而是,将好坏的责任都一并包容,这就是白川七奈一向的做法。
白川七奈其实大致清楚及川彻的想法,无他,上辈子他见得太多了。
所以他很清楚,刚刚的那颗传球,不是简单的‘坏球’能够盖过去的事情。
在白川眼里,那是二传代表‘不安’的传球。
‘我好害怕’丶‘拦网好难缠’丶‘不知道该怎麽办了’丶‘我怎麽这麽弱’丶‘不想再面对了’丶‘我可以做到吗’……
听上去就像是在哭泣的想法不是吗。
但是,其实不用感到不安的,因为
——他会把球打过去。
白川七奈不是很会用语言安慰人的类型。
但他知道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主攻手是二传手的第一武器。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在野外遇到了野兽和危险,无助地挥舞手中的东西想要自保,却根本没办法的样子,那不是很可怜吗。
而身为第一武器,白川七奈还是觉得,持有自己的人不要哭泣比较好。
「第一武器」
不仅意味着‘我遇到危险第一个使用你’,在由人组成的排球场上,还意味着,‘你遇到危险我第一个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