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的哭声,花溪眼里刚刚收回去的眼泪再一次不可遏制的冒了出来。
花庆平跟花庆安商量:“大哥,你看是你回去一趟还是我回去一趟?得给家里说一声,然后要不然让娘过来一趟,陪陪小妹。
她这个样子叫人看了好难过,不放心。”他们今年分家,他娘就分到了几只鸡,猪分给他们两家了。
这几只鸡好将就,不管谁给喂一下就行了。
那个时候男人死了,自己老娘在跟前多少能好一点。
他们当哥哥的也亲,但毕竟都已经成家了,男女有别,有些话不好说,有些事儿也不好做。
花庆安道:“要不然你回去吧,回去跟娘说说,把家里给安排一下。
让你媳妇儿跟你大嫂在家里带着孩子,你陪娘过来。
看看你媳妇儿或者你大嫂他们谁愿意过来陪着娘过来也行。”
花庆平过去跟高明海说了一声,连下午饭都没吃,急匆匆的就走了。
也就是这高明海才想起来,高明川咽了气,他老娘还不知道。
还以为他们在下面热热闹闹的在杀猪。
兄弟两个给高明川换了干净的衣裳,仪容收拾的干干净净。
高明海把他一手带大的弟弟亲自抱了出来。
外面的床板已经给搭好,上面用毯子简单的铺了一下。
用稻壳子装的枕头也弄好了。
他把人轻轻的放了下去。
这一刻,到底还是红了眼。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瓜葛和龌龊,在生死这样的事情上,终究是不会那么轻易释怀的。
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带大的自己再送走。
高明川太年轻了,才刚刚三十。
唯一的孩子到现在为止就叫了他那一声爸爸。
原本热热闹闹的泡汤变成了葬礼。
老太太被高明江从梁上背下来,在那里哭的死去活来。
英英小小的脑袋上绑着孝布,花溪抱着她坐在灵堂旁边的干草上守灵。
高明川这算得上是个短命鬼,按照当地的习俗,不可能大办,简简单单的埋了事儿。
可即便是简简单单也得按流程来走。
更何况花溪也不愿意简简单单草草的就把人埋进土里。
先请了先生过来,根据生辰八字和死的时间推算下葬的时间。
大致上都是在家里停三天,除非八字和死的时间相冲。
高明川没有什么问题,按正常的流程走就行了。
找了木匠过来做棺材更是加班加点,能干活的都跟着上了。
亲朋好友什么的没有通知。
在本队找了帮忙的邻居,再有就是自家兄弟,还有花溪的娘家人。
忙忙叨叨的三天,把人总算是安葬了。
高明川入土那一瞬间,像是把花溪的魂也带走了,抽干了她所有的精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