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查看一番,沉声道:“这位郎君右小腿骨折,手臂轻微擦伤。烦请提供一副担架,将人抬去医馆。”
骨折可不是小事,弄不好一辈子都得瘸着。
众人听从大夫吩咐,小心抬起樊昭躺上担架,去了医馆。
衙役这才姗姗来迟,为首的是黄丁。
因夜宿凝香馆的名头不好听,故报案之人并未提及受害者是樊昭。
樊昭为免惹人注意,乘坐的也并非樊家马车,而是从车马行租了一辆。
黄丁询问了凝香馆和周围街坊的目击者,众人都说只看到郎君从车厢尖叫而出,滚落而下,被受惊的马拉着车轧了。
黄丁拧紧眉头,这不就是意外吗?
这种小事也值得报案,闲得没事干啊?
“头儿,要不要查看车厢?”手下问。
黄丁挥挥手,立刻有手下掀开帘布,定睛望去,顿时吓得倒退一步。
隐隐有腐烂的臭味飘散而出。
黄丁心头一凛,以为是命案,连忙上前格开帘布。
车厢内到处都是灰色脏污的毛发,坐垫、脚踏全都被死老鼠覆盖,恶心得人简直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黄丁猛地放下帘子,远离马车。
“有没有人看到是谁扔的死老鼠?”
众人皆摇头。
“马车主人定是得罪了人,只是寻常的吓唬,没出人命,不归衙门管。”
黄丁一句话定性,不给众人反驳的机会,带着手下离开巷子,根本不在乎身后街坊复杂难言的眼神。
他优哉游哉地回到衙门,手下伺候大爷似的端茶递水。
可惜茶盏还没入手,就听樊公子召唤。
樊昭半途就醒了,得知腿断之后,当即决定带着大夫回县衙后宅医治。
看到死老鼠的一瞬间,他脑子里就闪过六六杂货铺的几张面孔。
待冷静下来,他又推翻了之前的猜测。
六六杂货铺没这么大的胆子。
那会是谁?
断腿这么大的事瞒不过亲爹,樊知县听闻消息后特意过问缘由。
樊昭支支吾吾不想说,被骂了一顿才老实,道出事情经过,又遭到亲爹一阵痛斥。
若不是看在他腿折了的份上,估计樊知县早就揍得他屁股开花了。
樊昭委屈道:“爹,是那个姓王的非要凑上来,说要帮我教训她们的,又不是我要扔死老鼠的。”
樊知县冷哼一声,回到二堂,正欲差人去查,便听刑房文书禀报,说昨夜抓到几个扔鼠贼,要关上半个月,请知县过目批复。
批复是顺便,主要是想知道知县的态度。
毕竟画押的供词里,提及知县公子才是罪魁祸首。
“扔鼠贼?”樊知县立刻接过案卷,扫了几眼后,吩咐左右,“去叫林泛……不,先叫任大力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