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不到一刻功夫,他又随便拧了根棍子舞。
要不是暗卫一声啾鸣,提醒他叶瑾钿起身出了房门,落影估计他能折腾到天亮才停下来。
事出突然,张珉光顾着翻墙回去,却忘了手中棍棒。
正想丢过垣墙,却听到叶瑾钿脚步声往这边来。
高处惹眼,他只好匆匆往草丛一塞,硬着头皮对上自家娘子。
“夫君?”叶瑾钿拢了拢外衣,诧异看向一身齐整的张珉,“你……没睡?”
如今三更可都过了,他不睡觉做什么?
叶瑾钿目光四扫,瞥见草丛藏的一小截长棍,又落到他汗湿的头发,窘迫支吾的神色上。
大晚上耍棍子,耍得悄无声息却出一身涔涔汗水。
夫君该不会——
误以为她炖鹿肉是嫌弃他不行,所以偷偷锻体罢。
美人夫君脸皮着实薄了些
叶瑾钿捏紧外衣的手顿住。
糟糕,险些忘记男人向来忌惮将滋补之事放在明面上,她今夜还特别迫切让他连吃三碗补虚赢,益气力的鹿肉。
他一定是误会了。
很快,她便若无其事般扬起笑脸,向前,拉住他的手往里屋走:“春寒料峭,你怎的一身汗呆在院子里,要是染上风寒可怎生是好。”
张珉急于掩盖棍棒的存在,一时情急离开,也没注意两人走向的是叶瑾钿的屋子,而不是堂屋。
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哪里以后,已经坐好,并被娘子塞上一杯温热的桃杏清茶。
一片片浅粉颜色,在泛着青绿的杯里漂浮打转。
“还好,茶尚未凉透,还能喝。”叶瑾钿又转身去翻帕子,坐到他旁边。
见他埋头饮水,腾不出手来接帕子,干脆抬手给他拭汗。
带着淡香的帕子按在额角,张珉一紧张,便呛了水。
“咳咳。”
他赶紧转身背对娘子咳嗽。
“欸,慢些。”叶瑾钿轻轻拍了拍他后背,俯身看他有事没有。
张珉含着一汪水色抬眸,对上外衣之下一袭半透薄衫。
他眼神好,还瞥见薄衫后的青枝小衣,连绣线的痕迹都清清楚楚。
瞳孔水色一晃,他赶紧低头,热气从胸腔炸开,自脖颈往上蔓延,没多久便红透全身。
“娘、娘子,我、我没事。”
他转过脸去,看向描有孤城落日的竹屏,企图以带着漠漠黄沙的战场肃杀记忆,将自己躁乱的心绪平复。
叶瑾钿全然不知他的羞赧来源,还以为他在为自己偷偷锻体被碰到的事情而窘迫。
她坐到他对面,拉起他的手:“夫君白日要到书院教书,午后还得归来,到隔壁教相府府兵读书识字,委实受累了。”
唔,他甚至晚上还要偷摸锻体。
莫怪眼睛底下总是青黑一片,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他到底过了多久。
也是她忽略他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