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抱我上来的?
就在这时,苏娟骑着她的电动车稳稳停下,後座的棕吕笨拙地跳下车,脸上还带着刚才坐车时傻笑的馀韵。
“姚姐!哥!”棕吕欢快地打招呼,然後手忙脚乱地去解头盔的搭扣,结果弄了半天都没解开,急得他满头汗。
苏娟停好车後,一回头就看到棕吕跟头盔斗智斗勇的蠢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啧,笨死了。”她嘴上嫌弃着,却还是利落地走上前,拍开他的手,“别动。”她纤细的手指灵活地拨弄了两下,“咔哒”一声,头盔应声而解。
“嘿嘿,谢谢娟儿。”棕吕重获自由,摸着後脑勺,笑得更加灿烂,完全不在意苏娟的嫌弃。
四人到齐後一块儿走到了预定位置。
餐厅内部环境果然不错,绿植环绕,灯光温暖。四人被引到一个半开放式的卡座。
棕吕麻溜地抢着坐在了苏娟旁边,棕霖晚则绅士地让李忻姚先坐进去,自己坐在了她旁边,正好与弟弟相对。
点餐时,棕吕热情洋溢地推荐着各种招牌菜,眼睛却一直瞟向苏娟,询问她的意见,苏娟一律回以“都可以”。
相比起苏娟,李忻姚就显得拘谨多了,当棕霖晚把菜谱推到她面前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随便点了个菜。
棕霖晚点了几样口碑不错的特色菜,又给三个小家夥点了甜点。
等待上菜的过程中,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棕吕努力找话题,“姚姐,我哥开车挺稳的吧?”
李忻姚:“啊?哦,不错,很稳。”
棕霖晚:“以後晕车可以直接说。”这话是对李忻姚说的,语气自然。
李忻姚的脸又有点热,“……嗯。”
苏娟挑眉,视线在棕霖晚和李忻姚之间扫了个来回,没说话,这气氛怎麽有种粉红泡泡冒出来的感觉。
好在菜品很快上齐,精致的摆盘和诱人的香气稍稍缓解了尴尬。棕吕积极地给苏娟夹菜,“娟儿,尝尝这个虾,据说特别鲜!”
“你不用这麽忙活,我要吃会自己夹。”
棕霖晚则用公筷给李忻姚夹了一块她刚刚多看了两眼的鱼腹肉,动作自然,“这个刺少,试试。”
李忻姚受宠若惊,“谢谢组长。”
一顿饭下来,棕吕“单方面热情”和苏娟的“冷酷”应对,棕霖晚偶尔自然的“照顾”和李忻姚的“小心翼翼”应对。
棕吕和苏娟每吃几口都会突然斗几句嘴,这在外人看来就像小情侣的日常拌嘴。
李忻姚和棕霖晚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地吃东西,听着他们的对话,偶尔被棕吕逗笑。
棕吕则是全程傻乐,眼睛几乎没离开过苏娟,仿佛只要看着她,这顿饭就是人间美味。
饭後甜点上来时,气氛稍微活络了一点。棕吕看着苏娟小口吃着精致的慕斯,犯起了花痴,“娟儿,你吃东西的样子真好看。”
苏娟差点被噎住,瞪了他一眼,“吃你的,少说话!”
李忻姚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低头抿嘴偷笑。她小口吃着棕霖晚帮她点的熔岩蛋糕,浓郁的巧克力在舌尖化开,甜得恰到好处。她偷偷擡眼看向身旁的棕霖晚,他正端起水杯喝水,侧脸的线条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流畅。下颌线,鼻梁,镜框边缘……李忻姚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这个侧脸……到底在哪里见过呢?她看得有些出神。
晚餐结束,已近九点。走出餐厅,晚风带着凉意。
苏娟和李忻姚很默契地走向那辆小巧的电动车。
“我们两个就骑车回去了。”苏娟说道。
“不行!”棕吕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声音拔高,“这麽晚了,两个女孩子走夜路多不安全!”他一脸义正言辞,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棕吕那点小心思,简直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安全起见,还是送你们回去最好。”棕霖晚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在夜晚的微凉空气中落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他看向李忻姚,“我开车送你。”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包裹着一层无形的丶让人难以推拒的关切,如同他此刻凝望的眼神,沉稳有力,不容闪躲。
头点得飞快,几乎要晃出残影,“对对对!还是我哥想的周到!”他期待地看向苏娟。
李忻姚的心猛地一沉,她像抓住最後一根浮木般,频频向好友苏娟投去无声的求救信号,那眼神里写满了慌乱。
若是放在从前,苏娟必定会心领神会,立刻把李忻姚从这种“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可今时不同往日——苏娟的目光在李忻姚焦急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悄然滑向一旁气场沉静的棕霖晚,这可是她俩千载难逢的独处机会啊!
苏娟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刻意忽略了李忻姚眼中越来越浓的绝望,转头看向棕吕那副“求收留”的大型犬模样,为了李忻姚後半生的“幸福大业”,她忍了,“我觉得棕组长说的也对,那我就和棕吕一块儿走吧!”
李忻姚只觉得眼前一黑,她眼睁睁看着苏娟狠心转身,仿佛带走了她最後一丝逃脱的希望。她急得几乎要跺脚,却又碍于棕霖晚就在身旁,只能死死咬住下唇,把满腹的控诉和哀怨憋在喉咙里。
棕霖晚为李忻姚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